叶缙见她如此胆怯神情,心里虽不忍,仍是板了一副面孔,眼神之中也没有露出分毫同情来。他扬眉冷哼一声,威胁道,“可是记住了?”眼前女子清丽的眼眸之中掠过几丝惧怕,伴随着喉间发出“恩恩”的简单音节,点头如捣蒜。
“哼,记住就好。”叶缙抬眼,凌厉的眼神徐徐移向被叶水芙扶起的江安,将他死死盯住片刻,方才厉声一句,“我出去猎杀些野物,东莱王子可老实了,莫要趁着我离开的当儿,打小妹的主意!”
江安嘴角苦笑,示意一番自己被捆地乱七八糟的双手,摇头无奈一句,“世子多虑了。”
叶缙抬眼,目光流转,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个够,方才回身狡黠一笑,“也是。”言毕,握上腰间宝剑,迈开大步,向前去了。
那紫衣女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呸呸几声,仍是抬手捂着方才被打痛的脑袋,愤怒地咿咿呀呀着。
江安目送着那冷峻的背影走远,唇角会心的扬起,眼中的光亮却是逐渐暗淡,渐渐地化为几丝阴冷。“走了么......呵呵。”他转头望一眼身边的紫衣女子,不由得目光微动,机会,这千载难逢,却又稍纵即逝的机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心念一动,双手便是向后摸索着方才埋进落叶里的尖细树杈,寻到以后,心一横,咬牙用力地向着后腰戳去。
一阵尖利的疼痛自后腰传来,几乎无法抵挡,江安咬牙强忍,额上也渐渐渗出几粒晶莹的汗珠来,被迷药拉的松弛的肌肉逐渐紧张起来,渐渐有了几分知觉。很好,就是现在!江安轻念一声,随即手腕微微一动,便是十指相扣,巧妙回旋,几欲在一瞬间将那死结解开。
眼前的叶水芙对着那远去的背影呸呸几声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口里一声轻唤,夹杂着几分欣喜,便是窜上来蹭在江安的身侧。明澈纯净的眸子,定定地盯住江安,那样的仔细端详的神情,恍若是相隔百年的老友会面般欲语还休。一时间,她的眼眸之中,竟氤氲起不可名状的哀婉与悲伤。
江安一心脱身,哪里会管她此时的神情,只是心念被她盯住,无法动作,便佯装叹了一口气,转头轻问一声以求引开她的注意,“公主方才许江安的,帮我寻找遗失的金甲一事,可还算数?”
“啊......”那女子的口中,发出长长的一声答应,仿佛是刚刚记起一样,抬手做了一个“你且稍等”的手势,眼眸流转,眉梢弯成了新月。
叶水芙转头凝视了江安一眼,纤手拎了裙摆,向着眼前的马车飞奔过去。她纤细的身影钻进马车里,不一会儿手里便捧着江安的金甲,徐徐而出。她立于马车之下,蹦跳着扬手向江安示意,口里咿咿呀呀地呼唤着,那样欢快的神态,仿佛是一只刚出笼的小鸟,展了白羽,欲将这片天地遨游个遍。
然而此时,江安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微微一动,便是将那指头粗的绳索,瞬间解开。他眼里的目光一冷,几欲挺身站起,身形一动,便感觉自己低估了十里香醉的迷性,虽是过了一日,退却不少,且被自己用极度的疼痛刺激一番,然而此时的身体虽然能动,不过,若是要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只怕还得多等几日。
江安目光冷冷,挣扎着向身后挪了挪,直靠在身后的树木上喘息一番,他目光流转,打量着面前向他欢快走来的紫衣姑娘,她怀中抱着的金甲......那件举世无双的金甲......那面护心镜......青松石做的护心镜不似他物可以取出,而是被死死地镶嵌在金甲胸前,浑然一体,力求在战场之上,保得主人一丝生机。
就在那面护心镜之中,藏着整个月华大陆最为珍贵的药草——紫花落葵。紫花落葵,仅产于十渡山阴面,月华大陆之上,三国所蜂拥争抢的绝世宝物,一株可值万金,闻之精神百倍,食之百毒不侵。若是食了紫花落葵,休说是自己身中的十里香醉,即便是稀世毒物朱颜粹,若是救得及时,也可保一线生机。
那被蒙在鼓里的紫衣女子欢快跳跃着,只在他二十步之遥,抱了金甲,眉眼含笑,徐徐向他走了过来。
走过来啊......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江安的手指,一分一分收紧,虽是面色平静,然而他的心中,如是呼喊了不知多少声。
那紫衣女子浅笑盈盈,缓缓迈步向他走来,二十步......十五步.....越来越近了。
“哎呦,这里居然有人!”一声不怀好意的粗鲁呼声,夹杂着几分欣喜,自林间传来。停住了叶水芙的脚步,她闻声惊恐,一个哆嗦,忙转头四顾。只见一株古树之后,转出两个虎背熊腰的人影,邪邪笑着,一人半身**,手中提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徐徐挥舞着,腹部淤积的肥厚脂肪在那炎炎烈日的炙烤之下,似乎要流出几滴肥油来,另一人虽是套了歪七咧八的衣服,然而面目狰狞,脸上几道深深的刀疤纵横交错,比方才不怀好意的声音还要粗鲁。
不三不四的两个人影狞笑着,色眯眯的目光在叶水芙的身上游移许久,似乎要盯进她的裙子里去。虽然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望着眼前不怀好意的人影,丑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