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北望把王府当第二个家,来去自如从来也不禀报。所以当一早蕊儿正为伊寒江梳髻时,从铜镜里看到有人自窗口爬进来,还以为哪里来的登徒子,惊得手里的梳子都落了。
伊寒江扶了扶翠绿的簪子,“不敢回孔家了么,一早就到我这里找庇护。。”
伊北望道,“我闹成这样还不是奉行你所谓姐姐的敌人就是弟弟的敌人的旨意。昨晚景驰拓府里的人来求助时好在我耳聪目明,去那小酒馆里喝了一夜的酒。”
“你少来,是你自己也不喜欢孔濂溪,才打算袖手旁观,别什么都推我身上。人家说我教坏儿子也就算了,再把这话听去,定是以为连你都是被我教坏的。”
伊北望从金光夺目的首饰里拿了自己看的顺眼的,他看的顺眼也就是伊寒江看的顺眼了,“秦兰定是气得眼耳口鼻挤在一块,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叔叔,我要在这留住几日。”
伊寒江睨了眼他递过来的耳环,接过戴上,“要住就住吧,日后老头子要是问起,我会说你去酒馆喝酒醉死在了那里,好在那老板也认得我,就让人把你抬到王府来了。不会叫你难做。”
景故渊进门见到伊北望在,也是见怪不怪的模样了,这伊家的兄妹行事都偏常规,哪一日他若是正正经经的通传再进来,他才要大吃一惊吧。
伊北望嬉笑,“故渊,又要打搅你几日了,不会介意吧。”
伊寒江调侃道,“介不介意你都打算要留下来了,还假惺惺的问多一句。”
伊北望敲了自己脑袋一下,一脸夸张的惊慌。“定是在孔家成天听老头子说礼多人不怪的,言行举止开始失常了,你说久了我会不会变成老头子最期望的那类迂腐的文人书生。”
伊寒江邪笑,“那你大可放心,后天的环境再如何的厉害,也改不了你骨子里就是天生的坏痞子这事实。只会越变越坏,绝不会改邪归正的。”
景故渊严肃道,“孔濂溪的孩子没有了。听闻是昨天半夜肚子突然疼痛起来,从宫里请来了御医,但耽搁太久最后还是保不住。饮食和衣服都查不出问题。”他也不避忌伊北望,“是婉容做的么?”
伊寒江道,“是不是她做的我也不能肯定。只是对她,你比我要了解。她和孔濂溪这么大仇怨,不论是为自己出一口气,还是为了将来打算,孔濂溪的孩子都不好生下来。”
那次和苏婉容谈话时她就觉得她不会忍气吞声。
大不了一拍两散。孔濂溪害了人家的女儿,赔上自己的孩子也算是因果。苏婉容玩阴谋诡计时,孔濂溪还在读诗经礼仪,论资排辈,她都不是苏婉容的敌手,她却是麻痹大意。轻看了一个母亲痛失孩子恨意的浓重。
这一年的冬过得很快,颜安的身体也已经恢复到从前,只是心是回不去了。像是被厚厚的大雪掩埋的皇都城没有了生气,成天就是对着窗子发呆。除了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再没有别的寄托,他活着完全是为不让人担心而活着。
景故渊和颜闯商量后。认为让他暂时离开这里比较好。
便是想到李三那,地方幽静。人也和善邻里间也能相互照顾。决定下来后就给颜安收拾了细软,将他送了过去。而颜闯也会陪同在那住上一段时日,等颜安熟悉了那里,再回来。
“我带出来的那几个侍卫虽历练还不够,尚不能交托重任。但王爷若是有吩咐,大可差遣他们去做。他们都是家事清白,誓死对王爷忠诚的人,是能信任的。”颜闯的不放心驱使他临走也要交代得清清楚楚,保证他走后有关景故渊的安危的大小事都能妥妥当当,滴水不漏。“我走后,王爷就托付给王妃了,大皇子那边若是又来……”
伊寒江不耐烦道,“你回来见他他必然也是手手脚脚完好的留在身上,一根头发也不少。”
颜闯看一眼呆坐在马车里的颜安,又是保证,“只等颜安那边安定了下来,我就立马赶回来。”
景故渊道,“你不必担心这里,慢慢来吧。”
伊寒江也小声附和,“你就算是匆忙的赶回来,到时候也未必有事做。”
只因为在皇都过了年后,终于是有时间回南蛮去省亲,她问伊北望要不要一块回去一趟。
“外公从来偏心,你回去没事,我回去可能就要被煎皮拆骨了。何况你还有三个挡箭牌,我还是等明年再说吧。到时候你三个儿子口齿也清楚了,让他们给舅舅求个请说个好话,外公或许会手下留情些。”
伊寒江道,“你还真是没出息。”
伊北望耸耸肩,“性命攸关要出息做什么。威武不能屈的都是硬骨头,但再硬的骨头到了外公那都能给打折了。”
于是只有他们夫妻带着三个小的,和总管交代了一声后,上了路。
伊世仇记恨景故渊的食言,本来去年该回来一次的却是因为皇帝的病情耽搁了,虽然送了信来,交代了原因,但小气的人终归是小气,可不会理你是否有正当的理由。
总之是把他们夫妻拒之门外,像是罚站一样烈日当头的站在大门口,伊水柔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