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顾四周知道自己还是在玉钩宫里,起身扭了扭脖子伸伸懒腰,睡得太久身子都僵了。
景故渊推门进来,见她醒了高兴的坐到床沿上笑道,“饿不饿?已经让人备好了肉粥,一直给你温着,等你醒来随时能吃。我让宫女端进来。”
伊寒江拉住他,“怎么把他们三个带进宫里来了。”
“父皇的病症发现得早,防范又做得好,宫中被感染的人不多也都被隔离了,染病的人数也就没有增加。你昏睡的这两天御医也做了很多事,如今天花已经是被压下去。我以为你醒来最想见儿子,就让人带他们进宫。”仿若雨过天晴,景故渊心情大好,景昂也被感染一般扑进父亲怀里一起跟着笑。
“是我想见还是你想见。”她忍不住埋怨,“我睡得那么熟就不要把他们放在我旁边,你也不怕我一个翻身压坏了他们。”
景故渊笑道,“是我思虑不周,保证没有下次了。只是昂儿聪慧也会帮着看顾两个弟弟,是不是?”
景昂如今正在学语,便抓着景故渊话末的最后一个字笑道,“是。”
“他连你在说什么都不明白,你不会真指望他听得懂吧。看你这样子可见太医院的国手虽然不济,但还算能处理些小事。”她筋疲力尽,伊北望怕是也不比她好多少,他们睡死后,后边该是由御医接手,最凶险的一关过了,想来也没什么问题了。
“过两日我就带他们三个去看父皇,等父皇的病情更平稳些,我们就回王府。”景故渊与她说着打算,留在宫里太久,可这毕竟不是他们的家。
她学起这边温顺婉约的女人。柔柔的回了一句,“出嫁从夫,相公怎么说,妾身就怎么做咯。”
确保了皇帝性命无虞剩下只是需要时间来慢慢的调理和复原后,伊北望第一个出了宫,说是挂念小酒馆的烧酒和下酒菜,想念大街上你来我往的吆喝声。这皇宫太静,静到鸟儿振翅的声音都格外清晰,他过不惯。
伊寒江却是在想他是怕皇帝好起来了以后再见他,会勾起记忆。君无戏言的当真封他一个大官做,到时老头子必然是把他五花大绑到殿上谢主隆恩。
他自然要三十六计走为上的。
景故渊日日下朝后都要抱孩子去看皇帝,开始时还是隔着帐幕。因为皇帝想念孙儿却也有些迷信,想着身子不好时不愿意挨他们太近,怕他们沾染病气。也就隔着帐幕听景昂含糊不清的话,听景昱景晏逗趣的笑声。
等到身子渐好,能坐起身来才让人把帐幕撤了。总是饮过药后让人拿来御厨做的饴糖,应了那个词,含饴弄孙。
景昱景晏吃不了,只有景昂能吃,便总是在看着饴糖流过口水后,顺道在皇帝那沉香木四柱雕着祥云飞龙的大床上撒童子尿泄愤。皇帝龙颜大悦。“还真没有人敢在朕这里这么不规矩的,日后长大也会是一时的豪杰。”
伊寒江嘴角抽了抽,这皇帝是拿不同的标准在量度不同的人。她胆子大就是无法无天,换到儿子身上则成了胆色过人。
转眼宫中霜叶已经是全被秋意染红,大雁南飞,虽然已经是听过雁声哀鸣,但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尤其对皇帝而言。大有死过还阳的庆幸,每一日。即便是寂寥的秋日也变得珍贵。
皇帝经过调理已经是能下床,伊寒江叮嘱适当的活动对他早占勿药有帮助。景故渊便是劝皇帝不如外出赏一赏老雁叫云霜叶红的景致。
她心知景故渊是要借机提功成身退的事,皇帝身子好了自然也该把手里的权利归还免得遭人诟病,何况也是时候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回她和儿子身上了,他若是还日日都忙到三更半夜,哪有时间与她**享乐。
景昂穿着蕊儿给他做的杏色小鞋,对那秋风中打转飘零的霜叶很好奇,甩开了宫女的手,脚步还不太平稳的踩在厚厚一叠落满一地的霜叶上,去追逐那半空中似蝶飞舞的落叶。
皇帝坐在亭子里逗着景晏景昱。不时抬头看一看景昂,对着无所事事在吃栗子糕的伊寒江发号施令,“明知道昂儿脚步还不稳,还不去看着。”
话音才落就见景昂踢到了小石子摔了一跤,霎时急得他身后的宫女太监像是火烧屁股一样不知所措。
她无事的看着景昂含笑的自己跌倒自己起来,满地厚厚的一层落叶,早上又是起了秋风,她特意给儿子换了厚实一点的衣服,摔不疼他的。
只是景昂摔不疼,皇帝却是心疼了。景故渊又去将景昂抱回亭子里,边问,“疼不疼?”
景昂抓着捡来的霜叶,睁着大眼打量着霜叶上的五道裂痕,奇怪与他之前在王府里见过的嫩绿嫩绿的叶子完全不同。
景故渊教道,“这是霜叶。”
景昂学语,“叶叶、叶叶。”他高举叶子从景故渊怀里挣脱去到皇帝跟前递上这份随手捡来的“礼”。换得皇帝开怀大赞他聪慧懂事,当场赏赐了一块三年前属国进贡的金丝玉雕的鱼跃龙门镇纸。
“越是聪慧后天更是要好好的教,尤其是爹娘,更是要以身作则。”说着扫了眼伊寒江不成体统的坐姿。皇帝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