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寒江皱眉,他近来找着了机会就给蕊儿说情,她抓起梳妆台上的簪子,做出要扔的动作,“一大早的故意招我不高兴是不是。”
景故渊走来摁住她肩膀,语重心长,“你若是心里不在意,怎么我一说起便不自在。终究原谅和放下是一块的,我不是要帮谁,只想你高兴。”
伊寒江蹙眉道,“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了,我是魔可不是佛,别成天和我说原谅原谅,满口佛偈。”
景故渊微笑让吓得缩一团的玉露出去,玉露如得特赦一般赶紧端着铜盆走了,景故渊坐到她身侧,伊寒江抿着嘴,连眼角余光都不愿赏他,瞅也不瞅。他笑着哄道,“我惹你生气,给你描妆赔罪,行么?”
她只做不在乎的模样,玩着手上的簪子,“你不是急着见麒儿的夫子么,明知道我不爱涂脂抹粉,这般赔罪真是没有诚意。”
景故渊笑了笑,从梳妆台里拿出一个青花瓷小盒。她竟不知里头还放了这个,涂脂抹粉她不喜欢,也就懒得常常翻梳妆台每一个格子里都装了什么,都是早晨梳妆时侍女将首饰摆到她眼皮下任她挑选看得顺眼的。
他把瓷盖翻开,取出翠钿贴在她额间,伊寒江对着铜镜照了一会,听得景故渊轻声道,“买了许久就放在里头想看你什么时候会发现,结果你‘高瞻远瞩’却是近的东西统统看不到,倒是少了许多意外的惊喜。”
“别以为我听不懂你这话是在贬低我。”
景故渊微笑,把她抱到膝上又是抚了抚那翠钿,温柔道,“我见过了麒儿的夫子便来陪你,你先用膳吧,否则迟些昂儿也该醒来找娘了。”
她步履轻盈心情舒畅的进了厅里。伊北望已经自觉把自己升为半个湛王府的主子,用膳从来是饿了就喊人端吃的上来,从不等景故渊和伊寒江。他自己吃了一口脊肉粥,又是催了早睡早起的景麒快快动勺,分神瞟了眼伊寒江,“瞧你这嘚瑟样,像是小时第一次解了外公下的毒,什么事这样高兴?”
呆子都晓得这对夫妻已经是浓情蜜意到肉麻兮兮,必是景故渊做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她才会止不住的笑。只是闲着无聊探听他们夫妻闺房私事,或许也能翻出什么不错的调侃内容。
自然,前提是伊寒江愿意显摆她恩爱的生活。让人羡慕死也不偿命。否则她做什么都是损人而利己,要成为别人碎嘴的话题,她可没那么傻。
“喝你的粥吧,管那么多。你若真对别人夫妻生活感兴趣,不妨自己娶一个。到时候从早上到夜里,有大把的时间足够你慢慢来研究了。”
伊北望耸耸肩,下定义道,“对着你真不如对着昂儿让人有胃口。”
景麒蹭了过来,在她怀里扭了扭,在宫里被慧妃有意的培养起的规矩在经过她的全面洗脑后便统统都不见了。景故渊虽也不认同孩子小小便要老气横秋的被一堆的东西束缚。却也还是不得不叹了一句,“学坏容易学好难。”
学好需要的是长期的克己律己,把杂念都摒除放空除非是去做和尚还要是得到的高僧才能从始至终的行善受戒。小孩子可没那么高的觉悟。更别说有她这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婶婶做榜样,估计也只能把坏一代代传承。
景麒把碗捞到面前,撒娇道,“婶婶喂。”
“不是告诉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么。”想着今日心情也算好,“罢了。就这一次开恩,下一回还得自己吃。知道么。”
景麒笑笑,已经把她说话不算学得了十成,何况他也并未应承,下一回还想让她喂时依旧会巴上来撒娇。伊寒江捏了他的脸,“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想什么。”拿过勺子舀了粥吹得稍稍凉了才喂。
伊北望故意抖了抖身子,调侃道,“你这慈母的模样看的我好生不自在。这还是依旧热乎的晚夏么,分明就是寒冬腊月天了。”
她凉凉道,“那你可以把眼睛搓瞎了不看啊,倒是方便你日后挑妻子了,选个貌丑的就好,反正你也看不到。”
伊北望咋呼道,“好歹亲姐弟,你这话也太狠毒了,日后我选妻子可不会选你这样的,必定是像娘那般温柔似水的秉性,至少不会是我说一句她顶十句。”
伊寒江哼笑,“你不晓得最不想发生的事最后往往会发生么。”喂了景麒一大碗,随手拉起他的衣服抹了他的嘴后,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你叔叔也不晓得和你夫子聊什么,聊得这样久,去书房找他吧。”
“可以玩一会再去么?”景麒眨眨大眼,可惜这可怜兮兮的攻势通常只会让景故渊心软,对她这种石心的人不怎么起作用,伊寒江道,“你若是偷懒,明天后天大后天的冰糖葫芦都会没有。”
景麒吓得不敢再耽误拔腿就去。
只等伊寒江也吃饱了,景故渊这才到,问起他怎么这么迟,他微笑取出信来递给她,“李三刚托人来送信,他妹妹下个月要出嫁了。”
她回南蛮这段时间还真是发生了许多事,期间景故渊将李三妹妹寻到还送他们回了村里,却是来不及当面也与伊寒江道声谢,便是在信中将感激之情付之字里行间。“想不到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