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故渊走来见那镖头手腕不断涌出血来,手若是从此废了,也不能再行凶了。“这也是有王法的地方,绑了送官就行了。看在他们没有杀人,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她顿足,“好人你不让我戏弄,连坏人你也为他求情。你以为自己真是菩萨转世啊,我告诉你,若不斩草除根,春风吹又生。”她把镖头手腕上的刀子抽出,痛得镖头眼泪直流,伊寒江把刀子对准他另外一边手,想把左手手经也给断了。
金律上前制止道,“还请姑娘高抬贵手,不必私下动刑,我与朝廷里的官员也有些交情,若是姑娘怕他两日后出狱又作恶,我有办法让他们在牢里待久些。”
伊寒江笑了声,这人倒是会以权谋私。景故渊拉过她拿刀的手,在手关节处轻轻揉捏了几下,这样暖和的天气,他指尖和手心也带了炙热,若不是认识他,当真以为他是在挑逗了。
景故渊顺势拿掉了她的刀子扔到一边,她簿嗔道,“你就会对我用这招。”
景故渊笑道,“从前不记得谁说一招就够了,就怕脑子里有很多招数,却没有一招能够用得上的。”
这是她曾对贺延指桑骂槐的话,“你的好记性就是用在这个地方么,把我的话记着就等着什么时候来堵我。”
金律见他们夫妻斗嘴,便赶紧吩咐小厮,“去拿绳子把他们两个捆好,回到上京就送官吧。”
小厮吐了一口口水到镖头脸上,峰回路转,已不见刚才的哆嗦了。“算你们两个走运,我家少爷宅心仁厚。”
她见没得玩了,拉起景故渊回到原处。这么一闹,天倒是快亮了。才眯了一小会眼。天边就露出鱼肚白的颜色,她伸了懒腰,回到马背上继续前行。
金律的马车跟在了他们后头,以景故渊的马术没法子策马狂奔把他们远远甩在其后,半路时她曾试过故意慢下速度,而金律的商队却也像是狗皮膏药死死粘着也跟着慢了速度,就是怎么都不愿赶超他们。
这样一来,他们两个十足成了前头开路的先锋,她想着心里就不痛快了。
她停了下来,马车也跟着停了。她调转了马头。喊话道,“不是说过不同行么,你们这样是什么意思!”
金律自马车里探出身子。笑吟吟道,“从古道穿过林子,上京的路宽敞平坦的就唯有这条官道而已,姑娘走得,我们也走得。”
她故意做了个请的手势。“好啊,那就让你们先走好了。”
金律笑道,“我们商队的货物太多,若是走在前头,只怕速度太慢会挡着二位,所以还是请二位先走的好。”
景故渊好脾气道。“不过是小事,你又何必为此生气。”
伊寒江道,“我看这个人是怕路途中还会出现什么危险。觉得跟在我们后边会安全许多。他没了两个镖师,正好想要我们两个顶替上呢。你没听过无奸不商么?”她就是看不惯别人这样明着利用她。
景故渊只笑道,“方便别人就是方便自己,昨日傍晚遇见时只当是一次短暂的缘分而已,哪里想过夜里又会遇上。可见世事如棋。或许哪一日便轮到他帮我们也是说不准的。”
伊寒江皮笑肉不笑,“你的话还真是禅机无限。”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让她息事宁人罢了。
因为路上这些插曲。到上京时已经是城门要关的时候了,看守城门的士兵正要推动两扇厚重的大门像是两张蝴蝶的翅膀翩然收起,她从钱袋里摸出两锭雪白的银子扔到那两个士兵身边引得他们弯腰去捡慢了动作。
才和景故渊顺利的进到城里,听到小厮站在辕座前,手放在嘴巴前圈成一个圈放开了嗓门喊道,“二位!”
马车急急驶到他们身边,就见金律撩起帘子问道,“二位可是在城中认识人,有落脚的地方么……我并无恶意,只是这时辰若是要去投客栈也不方便,若是没有去处,可以先到我府上休息,就当是对二位一路上帮忙的报答。”
小厮帮话道,“我家公子可是城里最富贵的人的了,从来只有别人请他套交情的,我还没见过他邀别人的。”暗意是别不识抬举。
伊寒江笑道,“你现在说话倒是抬头挺胸了。”
她往马车最后边绑着的那两个镖师瞧了眼,回到上京也到他们恶有恶报的时候了,扔到牢里倒是能吃上几年的免费牢饭不用忧愁。金律的几个手下正要押着他们两个送官。
她讥笑,“那晚看到刀子时怎么不见你那样英勇。”
小厮摸摸鼻子,低下脸来。南蛮的真汉子就算是见到刀子也不该腿软哆嗦,他还真是丢脸丢大了,只求现在有个地洞让他钻进去。
金律淡笑,只等他们决定。
伊寒江望了天上的明月,这时候再在城里乱晃的找客栈的确不方便。什么龙潭虎穴她没去过,又何惧一个商户之家,大晚上的,但求个方便而已,不满意天亮走就是了。她看着景故渊,笑道,“既是出嫁从夫自然听相公的。”
景故渊含笑,她若是真能这般听话,他倒是能省去不少操心。衣袖轻轻一荡,倒也是入乡随俗学着南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