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到时火已被浇熄,监牢一角被烧的露出了里头的骨架横梁焦黑如炭依旧能闻见浓郁的焦味让人呛鼻,可见之前的大火熊熊。张敬和陆庭淞都在,见到她出现十分意外。
她面上虽然还能保持冷静,但话语已是焦急,从来水火无情要把一个人带走尸骨无存那是轻而易举,她竟是发现原来自己也会怕,尽管当初和皇帝说得那样坚强独立赌咒景故渊若死她就改嫁,原来事到临头想到若是从此就剩她一个,她也会慌乱,“景故渊呢?”
陆庭淞不语,凝着她的焦急,目光移至她因激动忍不住拉过他的衣襟逼问的手,那手在抖只因为害怕从此再也什么都握不住了。
她使劲的摇着他的衣襟问,“我问你景故渊呢,你没听到么!”
周围的人呆呆的,看着她在发疯,悄无声息仿佛连风也是静的,张敬上前道,“王妃不必急,这火发现得早,并没有死伤。”
她心头一松,听到身后一声叫喊,“寒江。”只觉得刚才赶来时什么都不敢想,心里也堵得慌,听到这声叫喊,一下便畅通无主却是有股酸意往鼻上冒。她没有转身,只是想方设法要把那酸意往下压。
陆庭淞看着,只伸手把她依旧死拽住他领口的手拨开。
景故渊柔声道,“你不是在找我么,不转过身来看看么。”
他面额上的黑屑是劫后余生的证明,狼狈不堪。她回头抓过他的手狠狠的咬,要把气都发泄出来,“我恨死你了。”
景故渊只把她搂进怀里,尽管一身夜凉如水的冰冷和脏乱,没有什么比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更能让她冷静下来,至少人没事。将来还有数不清的日子能叫她独占他怀里的位置。“我赶过来是要看自己是不是要做寡妇,夫妻一场给你收尸。我也不是哭了,是被烟熏的。”
景故渊笑道,“你可知什么是此地无银么。”
她伸手狠狠的拧他腰间的肉,景故渊反是笑了。皇帝伫在后头,面上与景故渊一般被烟熏黑,明显也是死里逃生,对景故渊道,“与她回去吧。”
景故渊微笑着谢恩道,“多谢父皇。”拉起伊寒江的手。这个瘸腿的王爷第一次能在人前不再使用轮椅而是堂堂正正的行走。
景故渊的平安归来,让王府上下惊喜。景麒指着他笑道,“叔叔脏脏。”景故渊抱过他亲了一口。景麒傻笑着却是不知道自己也被他蹭了一鼻子灰。伊北望则是调侃,“故渊你回来就好了,你不知道听到你出事伊寒江发了狂似的就冲出去,我还从没见过她那样。”她重重踩了伊北望一脚,恨他的多嘴多舌。看着景故渊的笑,十分有挫败感。
景故渊吩咐人烧水给他沐浴清洗,洗尽身上的污垢又恢复从前出淤泥不染的一朵白莲遗世独立的脱俗。见她黑着面孔,知她余怒未消,坐到她身边要揽过她的肩却被伊寒江拍开。
“我知道不该让你担心,原谅我这次。”她撇开脸。他拉开袖子把白嫩带着皂角香味的手臂伸到她面前,“若是气就咬我,别闷着伤身的。”
“你以为我不敢么。”在他手臂上留下牙印。斜眼看见他隐忍却不喊痛真打算让她咬到不气为止。月光穿过小窗,泻在簿纱上更显柔和就如他的神情。
他见她停了动作,轻声道,“不咬了么,若是不咬那就是不气了。”
她骂道。“你想得倒美,从前就爱用苦肉计。周围的人都中过你这招数多少回了。你倒是还乐此不疲的用,我不会上当的。”
他柔声道,“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却是不愿意看我,你我只分隔了几日么,我怎么觉得一日不见,如三岁兮!还是只有我有这样的感觉。”
她不语。
他又是抚着她的肚子,笑道,“孩子帮爹求求情吧。让你娘别气了,只要她不气,让爹做什么都可以。”
她侧过身子,认真的问道,“你是在元夜前就知道景驰拓会对付你了,你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对我只用了两个字就是信你,好,我信你,看着你就这样被你爹的侍卫押下我也忍了没出手。可你今晚是怎么回事,你就是要当众看我出丑么!”
景故渊往桌上叠放的他那几本书看了眼,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东西放置的位置,知道了被动过了,倒是闲情逸致和她开起玩笑道,“我以为你只看神鬼故事,我不在时你也开始好学起来了么。”
她又是捏他的肉,施加虐待。
他带了点委屈楚楚可怜,柔声道,“只怕我身子到处都是淤青了。”
“淤青就淤青,你以为我会心痛么。”想来想去他能洞悉先机,也只可能是有一个原因,“你在景驰拓身边安插了人吧。”
他想也不想,毫不隐瞒,“是。你若想问就问吧,我会都告诉你,本来夫妻之间也不该有秘密。我那样做初初也不过是为了保命,想着事先知道大哥的想法能避过**,没想到有一日我也会利用别人反过来对付我大哥反将他一军,我现在与他是一样的人了,不折手段。”
他苦笑,掩不住苦楚,逃过了一劫与她团圆,他喜却也压不住苦涩,从书里头学来的计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