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懂水性的人不多,来的陆家仆人不敢下水只能在边上叫唤,陆名梵和陆庭淞走来,“怎么这样闹腾!”陆名梵呵道。
孔叔继六神无主,“陆大人,寒江她下了水,久久也不见浮上来。”
陆名梵立马是看向水面,“这池塘深不见底,平时下人经过都要小心翼翼的,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是谁给你们领的路。”话里已有要惩罚的味道了,吓得陆王氏和陆氏面面相觑,王氏手里的佛珠子拨动得越发的快了,嘴里是不住的念着佛经。
有人找来了麻绳,捆在腰上让边上的人拉着确保安全再下水。陆庭淞鞋袜脱了,却是直接就跳下水去找人了。
“庭淞!”王氏着急了,怕自己的儿子出事,立马叮嘱下水的仆人,若是见到有不妥,要把人带上来。
陆名梵又是问,“到底是谁把你们往这边领的!”
人人都盯着伊寒江方才落水的位置,自然没留意,人早就是游回了池塘边,就等事情闹大了,陆名梵出现她再出声,她盯着眼前的鸡飞狗跳,道,“不就是陆大人身边那两位夫人了。”
“寒江!”孔叔继见她平安自然是高兴。
伊寒江笑道,“这水清凉是清凉了,可毕竟是死水,怕是不干净。”要不是为了引出陆名梵,她还真不想下这池塘。“听说有个美人叫做西施,因为长的美,鱼儿见到她都会忘了游而沉进了水里,可惜这池塘里没鱼,否则我也想试试它是不是通晓人性。”
孔叔继斥责道,“你把陆家闹得人仰马翻的,还在说什么胡话,还不快上来和你陆爷爷道歉。”
陆氏吩咐道,“快,快喊话,让少爷他们上来。还有去准备干净的衣服。”
下水的人纷纷上了地面,伊寒江拧着头发,陆庭淞则把湿衣脱下盖在了她身上。天热她本就穿得薄些,现在浑身湿透,不多加一件衣服盖着,还真是不成体统了。
陆名梵见她分明是会泅水,责怪道,“既然就在池塘边,怎么不出声。性命攸关的事是能拿来玩乐的么,你要是出事了,你让我拿什么赔给你爷爷。”
伊寒江理直气壮道,“是有人不愿意我们见到你,只能出此下策了。不闹大些,你怎么会出现?”
陆名梵朝媳妇女儿看去,两人皆是低头,不敢瞧他锐利的眼眸,目光移到伊寒江面上,伊寒江却压根毫无惧意,目不转睛与他对视。“你这丫头这还真是胆大包天,去换了衣服,有什么话一会再说吧。”
孔叔继先跟着陆名梵去了大厅。
她这样整了王氏和陆氏,她们心里自然是不乐意,但陆名梵发了话,王氏再不乐意只能照办,吩咐了人带她去更衣。
她换好了衣服出来。烈日当空,树荫下是风把陆庭淞的头发吹得半干扬起,他只用簪子随意束了长发,显得倒是清爽。“濂溪她怎么样了?”
她不答反问,“当日我直白的问你,你喜不喜欢孔濂溪,你没有回答我。而今你们之间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再问你一次,你喜欢过她么?”
他沉吟道,“事到如今你何必还要拘泥这个答案?”
她靠在树干上,慢条斯理道,“你们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怎么也会彼此有些了解。何况你还那么聪明。她的一颦一笑,心思是不是在你身上,你真不知?”
他凝神片刻,“我与她的婚事一早就是订下的,你以为我和濂溪有选择么?我喜不喜欢她无关紧要,就和她心里有没有我都好,最后还是答应和我成亲是一样的道理。”
她接道,“所以你对她无微不至,孔家的人只记得你的好,婚事不成,矛头都指向孔濂溪,都骂她见异思迁不懂得惜福。”
人人都当陆庭淞是受了伤害,被未婚妻背叛遗弃,其实他何尝又喜欢过孔濂溪?两个各自有想法的人,因长辈自作主张凑合在了一起,现在只是各自回到各自的人生路上,未来即便会有所交集,也不会以夫妻的关系携手人生罢了。
陆庭淞认真道,“我和她就算做不成夫妻,兄妹的情分却是有的。不论你信不信,往日对她的好也是出于真心。濂溪是个没有主见容易认命的人,但却未必能做到随遇而安。和嫁来陆家日日不开心比起来,突然被推到风头浪尖,忍耐过后也就风平浪静,这不是更好么。”
她似笑非笑,“我记得她画景故渊的画像时,你也在门外吧,你若是贵人事忙忘记了。我可以提醒你,她与我上街,被老头子禁足,我和你都给她送饭。”
是他先停在孔濂溪房前,还不知停了多久,看见她以后才离开的。所以那张画,除了她知道,他也知道才对。
“你怀疑中间我做了手脚?”他淡漠的笑道,“我的婚事由不得我做主,就算我解除了婚约,我的妻子依然是爷爷为我挑的人选。你觉得我出于什么理由要那样做?”
她两手摊开,“我只是把我所见所知的连起来,然后喜欢想成是阴谋诡计。这边的人都喜欢念书,书念多了连想法也变得复杂起来,你们骂南蛮人民风还未开化,其实也不过是比这边的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