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进来禀报道,“王爷,孔大人来了。”
老头子一向重礼节,挑在人家进食时过来,倒是挺奇怪的。景故渊吩咐将人请进来,孔公晏一脸杀气,来者不善啊。
一进来就指着她鼻子开骂,“我就知道你这张狐媚的脸迟早会惹出祸事来,你来皇都才几日?把孔家闹的鸡犬不宁不单只,现在还要在外头惹事。”
景故渊劝道,“孔大人,有话好好说。”
她漫不经心,“我也觉得皇都这风水挺好的,让我天天都有事可做有人可整,你要骂人也要有头有尾,让我知道是哪一件事,别不清不楚的。”
孔叔继一边安抚亲爹,一边问,“寒江,我不是派人来让你过孔家么。”自家人关起门来有事好说,结果她迟迟不来,父亲以为她不把他放在眼里,便气得亲自走这一趟。
她答道,“我昨晚没睡,困得很就打算醒了再过去的,刚刚才醒。”
孔叔继道,“辛恒派人来孔家提亲,还送来许多聘礼,我让你过去是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什么什么回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咯。“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就为这个?直接告诉他老头子二十年前已经把我爹提出家门了,我姓伊,我要嫁谁和孔家无关。你们嫌麻烦就让他来找我。”
这种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也不知道是耳朵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讽刺的话听不懂,她的厌恶也看不明。看来只适合当头棒喝,把他揍一顿,再像是对付那采花贼一样把他吊到城门上。
孔叔继看侄女的模样,便知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辛恒家中是地方望族,甚至可以追溯到有开国功绩的先祖,即便是要退婚也要想个不失双方颜面的说法。”
她摆摆手道,“我没你们那么多顾及,是我会直接就把聘礼扔了。那种人就是自恃家境优渥有几分才学,早就该有人下下他的面子。”把他的尊严扔到地上狠狠的踩碎。
孔公晏怒形于色,“你到底懂不懂姑娘家的闺誉有多重要,若是处理不当,你日后还要不要嫁人。”
她挑眉笑道,“你是在关心我嫁不出去么?”
孔公晏气道,“我是在关心你水性杨花败坏我家门风。不但脸像,连狐媚四处勾引男人的个性也学你娘学个十足。”
她筷子重重一拍,“你说我就够了,拖我娘下水做什么。”景故渊扯扯她衣袖,希望她保持冷静,她袖子一挥,全然不领情。“我生得美那是我爹娘有本事,我没用言语去勾引他,也没做什么动作挑逗他,他自作多情是他脑子浸水,你怎么不说你们这边所谓饱读诗书的人皆是道貌岸然的下流**,到青楼狎妓还不够,见我貌美就垂涎。”
孔公晏道,“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不知羞的话。果然南蛮人生的孩子就是这么的不识大体。”
“他们做都敢了,我就不能说么。你怎么不问那辛恒有没有去过青楼,那种下流的男人就该得花柳死掉。”
在场的男人已是被她大胆的言语吓得不轻,花柳,这是一个好姑娘该脱口而出的么。
“你你你真是无法无天……”孔公晏是四处张望,就手拿起桌上的菜,打破了他以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惯例,直接朝她砸去,已经是气得没了理智了。
她自然是轻轻松松的避开,那王府价值不菲的盘子就这么砸在墙上,落得支离破碎的下场。
她赌气道,“你以为就你会扔东西么,我也会!”她勺子舀起那些咕噜肉,朝孔公晏弹去,正中目标,原是一身干净的衣服,一下子油渍斑斑。
“你这个欠管教的丫头,我今日不教训你,我,我跟你姓!”
她嚣张道,“老头子你要想跟我姓,我自然也不会拦着你的。反正姓伊确实比姓孔好听得多。”
颜家兄弟已经是尽职的把景故渊带到一边避难了,颜闯道,“真的不去制止么?”这已经不像是王府金碧辉煌的大厅了,倒像是战场,刀光剑影。
景叔继道,“我爹一旦真怒起来,没人劝得住,虽然他不认寒江这孙女,但血缘天性真是奇妙,他们两个发起火来倒是像得很。”还都是谁都不愿意先服输的。
景故渊道,“她有分寸,否则以她的个性,扔的也就不会只是咕噜肉了。”
颜安笑道,“别的不说,我倒是越发相信伊姑娘的医术。”
孔公晏有心疾,他也为他诊治过,却没法子药到病除。他听王爷说伊寒江不过是为他扎了两回针,开了几副药,现在再看见孔公晏生龙活虎,哪里还像是身有顽疾。
众人叹气,还能做什么呢。只能先作壁上观,待战场中的两人扔得气消,他们再上去劝上一句“有话好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