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姑娘一直说这里这里,你不是皇都的人吧。”
她点头,“我是来找我爷爷的。”哪知道就差这几步路程,经过这山头,居然让她看到月锦花,反正她也不急着见那老头,也就在这荒山待了一个多月。
他好意说道,“不知道是皇都里的哪一户人家,或许我会认得。”
“不必了,应该挺好找的。”进到城里随便找个路人问问,只要她爷爷没被贬官降职发配异地,应该不成问题。“况且我也没确定要不要相认,得看看我那天的心情如何。”
她啃起一个果子,猜想他也饿了,就把干粮分给他。
他好奇,“认亲都要看心情么?”
那是当然。见是无聊,也与他说说吧。“当年我爷爷并不同意爹娘的婚事,他们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趁着月黑风高就私奔了。气得我爷爷立下誓言说此生都不认我爹那逆子,与他脱离了父子关系。我离家到处游玩,就想到要来皇都看看我那未曾见过的顽固爷爷长了副什么模样。”
他劝道,“长辈的事,晚辈还是不要多加评论的好。”
“你是觉得我说我爷爷顽固不对?”从她懂事开始,她外公就是这么教她喊的,早晚让她各喊一遍,也不许她从父姓。说既然爷爷把她爹提出家门了,那她从此就该姓伊。
他想了想,道,“你毕竟是晚辈。”
她撇撇嘴,“他都和我爹脱离父子关系了,要真算起来,我也不算他孙女了。”所以才说要看她心情,她想认亲,那爷爷就还是爷爷。如果不想认,那就什么都不是。
他从血脉相连这点上想说服她,“即使关系断裂,但血缘是切不断的。”
她大大的吐了一口气,“我还真庆幸不是生在这里,我一路往北走,越接近皇都,越觉得人满嘴的大道理。框框架架中规中矩,你们不觉得烦闷么?”
他笑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她摆手,“好了,就到此吧,我可不想和你讨论方方圆圆。”她拿出他的玉佩把玩。
他和她商量道,“若是姑娘喜欢玉器,我家里还有好几块美玉可以供姑娘挑选,这块玉佩能不能……”
她斜眼,“你想反悔?我可是因为这块玉才救你的,结果救了你你却要出尔反尔了么。”他也该见了她的本事,就不知道害怕么。在她面前他就是块泥巴,只能任由她搓圆捏扁。他就不怕她把他扔回狼窝去。
他不怕她脸色,倒是依旧和气的和她商量着,“这块玉佩是我家传的。”刚才以为要死在狼口下死无全尸,才会希望她帮他拿着玉佩回去带个口信的。
她紧紧把玉握在手中,“那就更不可能还给你了,你家里其他的玉器再好,估计也没有这块家传的对你来的珍贵,我最喜欢抢人家宝贵的东西了。”
即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
“喂,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他不假思索,也不顾及着萍水相逢就把真姓名相告,“景故渊。”他等了一会,却不见她礼尚往来自报姓名。才想要问她的名字,却听到她又问,“若是你的朋友死了,或者他不知道找来这里,你要如何?”
他道,“家里的人见我一夜不归,自然知道我出事了,会来找我的。”所以他只要能熬过晚上,就不需要担心了。
“哦。”她打了个哈欠,把玉佩放到自己贴身处,随便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就睡。
既然他说的有把握,她也就不用去烦需不需要送佛送到西,送他回皇都了……
她一大早便去采月锦花了,回来时山洞里已经没了他的人影,倒是留下了一封书信和几锭金子。
他的朋友真是命大,不但脱险了还找到了他。这人出手阔绰。她想着打开了信,里面写着他的住址,让她若是到了皇都需要帮助,可以按照地址来找他。
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好人,还是该说他是傻子。她救他完全是看着他的传家宝玉佩的份上,他连她名字都不知道,两人也算不上朋友,就这么贸贸然的把住址给她了。
她收拾了东西,把信揉成团便随手扔进了小池里,那纸吸水变重不一会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