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猎风响,从耳际刮过,像是鬼呼狼嚎。。
柳定定和江雪莲站在贵镇旁最高的龙左山,向下眺望,九山一水的景观充满了各种美感。为了取得耕地,经过祖祖辈辈的努力,缓坡上已经开辟出一梯梯地田陇,沿着等高线弯延着。
车马能行的道路,窄小弯曲,上上下下起伏不定。不是人们不肯修筑更为平坦的道路,而是贵镇几乎找不到一块平坦的土地,人们也不会把整平梯田的能耐,用在给别人走的道路上。凭着双腿行走的人们,没有荆棘的地方,就是道路,不在乎宽敞与否。
“这地方有这些问题啊?那雪莲你打算怎麽做?”遥看远山白云苍狗环绕着苍峦游戏於叠嶂之间,长舒一口气。认真听完雪莲来到此地之後的观察所得,柳定定微笑地问道。
刚觉得无从着手,好像怎麽做都有一定难度,也都可以开始,柳定定知道,以自己现今的修练速度,若不稍加压抑和稳定,很快就需要破界而去,离开自己的家乡。而家乡的一切,像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过客,自己并未替它带来任何助益。
她只是一直从其中取得生存的资源。这样子不行,走之前,至少要做一件轰轰烈烈,有益於江山万代的事。。
“我希望他们能吃得饱,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但我不知道该怎麽做。我能帮他们做什麽?我若干涉太多,岂不也会自毁?定定姐姐你有什麽点子吗?我这算不算越主代疱?可是我真的看不下去。他们求的只是最基本的生存,我真的无法无视。这里土地兼并严重,大地主极多。以往地主还有苛待佃农的事。我亲自出面协调,要求他们五五分租,勉强算是制住他们了。但我很担心,我一走。这地方又恢复原样了,这些佃农,除了耕田种地,在这地方也没什麽其他活可以做啊?”江雪莲苦笑道,。她就是不知道该怎麽做比较好,总不能把自己都陷进去,帮他们做吧?不是亲力亲为生产出足够的粮食,自己养活自己,只会养出一群懒人。江雪莲还没有白痴到以为给他们充足的食物,就叫完成任务。
“雪莲,你觉得。福南仙界的凡人生活中,最宝贵的东西是什麽?”柳定定抬头望天,似乎在问江雪莲。却也像是在问自己。
百年生活,足以改变许多,纯朴的江雪莲,每天除了变花样地做出各种美食和修练之外,就是学习各种知识。。虽然修练占去绝大部分时间,但也足以让江雪莲与当初六、七岁时有了不同。
听到这个问题,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仔仔细细地去思考。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对凡人的认识如此的浅薄。虽然她时常深入民间探访,也时常聆听凡人至山神庙的祝祷。但早已习惯修仙者思维和行动方式的她。却很难想像出什麽对凡人最宝贝。当然,宝贵的东西很多,例如当初她所渴望的。後娘的原谅和关爱。
百年的时间已经过去,就算父亲和後娘因为柳定定的关系,有了凡人修炼法,处於仙凡之间,显得比较长寿。但一、两年前,也早已过去。也是因为失去亲人。失去依靠,当时自己才会咬牙吃下果果。若光是痴心痴情,她宁愿再等果果数千年。但是当时,果果已经等不下去,她也太过孤寂。明明有那麽多人陪伴在她身边,却没有一个人能算是属於她的。而果果一直给她一种属於她的感觉。
亲人朋友的逐渐离去,让江雪莲逐渐体会到修真者的孤独。
凡人想什麽?需要什麽?
细思半日之後,一个个提出的东西,又被雪莲自己否定,米饭?後代?房子?地?
“是什麽?时间?他们的寿命有限……”终於,江雪莲犹豫了良久,说出了不可改变的理由。凡人的寿命再怎麽改善,不过是一两百年的事。生命对太多人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他们缺的是一种走出去的动力和知识,简单的说,就是本事。像我们门派给我们的修真知识,就是我们少走弯路,向前前进的明灯,在黑暗而陌生的房间里行进,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有太多人甚至不敢踏出第一步,或者踏出第一步後撞墙跌倒。你说,要是我们帮他们点上明灯,会有什麽效果?”柳定定幽幽地说着,当初自己所拥有的就是踏出去的勇气,像是在半昏暗的房间里,随遇而安地在自己方寸之地沉寂。
“如果帮他们在黑暗开了灯,脑子里又有了做事的应对方法,肯定有很多人不会在原地站着,会开始随意走动……”江雪莲想像着那样的情境,颇有认同感的点头。
“贵镇的人不会留在原地不动,因为,留在原地看不到未来,只能过着饥饿到接近死亡的日子,这种时候,只要有个范例,很多人会动起来……然後,除非是扶不起的阿斗,其他人肯定会动起来的。”柳定定继续像打哑谜一般地说着话,她知道,江雪莲能跟上自己的思维。进入修真界,但凡有点成就的女人,脑子也没被雷打残的,向来都不会封闭自己的思维能力。
在福南仙界的凡人圈,需要忍住许多的妇女,若是敞开自己的思维,放任自己去想,往往会痛不欲生。男尊社会里,太多的女人跟被圈养的母狗没什麽两样。她们不被准许拥有自己的意见,她们只是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