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主峰,广场上数千名弟子聚集在一起,端坐在地,悉心听着白玉阶上栖云掌门的讲道。栖云穿着身墨色道袍,神态清雅,声音不大,弟子却觉得他似乎就在自己耳边说话一般清晰,想来是用了什么法术。
秦稽坐在栖云真人的下首,旁边空着两个位置,本应该是属于谢摇篮和阿绯的,可惜二人都不在。
清羽山中清晨略带寒意,轻云涌动,如同擦着人的发梢衣袖飞拂而去,恍如仙境。
突然之间,那慢悠悠随着风向涌动的云雾像被搅散了一样,不仅如此,空气之中的平寂的灵气突然剧烈翻滚起来,形成大大小小无数灵气漩涡。
栖云停下声音,探出神识,发现不仅清羽山主峰,几乎清羽一半的山峰之上的灵气,都像在被剧烈地搅动着一样。
华阳殿前的弟子们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就在他们的头顶,天空中旋转的灵气漩涡渐渐形成了点点毫光,朝清羽山脉的西方飞过涌去。
有修为较低的弟子,甚至有些被迷了心智,心神不稳,恍恍惚惚。而筑基期后的弟子,却觉察到无论是灵气漩涡还是那凝结成了毫光,都带着一种高阶修士的威压,虽然不是那么明显,可却足以让他们脸色白了几分,他们不约而同的运起灵气,抵挡这股莫名的威压。
“师父?”秦稽已是元婴期修为,并无法察觉到那威压的存在,可是门内弟子们的表情,也让他猜到两份真相,扭头向询问栖云。
栖云毕竟是整个青冥界也找不出几个的出窍期大能,他敲了敲自己的膝盖,朝徒儿安抚地笑了笑:“无碍,有人在此结婴罢了,不必慌张。”
秦稽点了点头,好奇地继续仰头观望。他虽然结过婴,可是那时候重重危险,一步差错,万劫不复,哪里顾得上去观察天上异象。
他无意之中撇到身边空位,突然惊喜问道:“师父,你说是不是阿绯?”
栖云稍稍垂了下眼,立刻从蒲团上起身,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银光遁走了,秦稽也立刻跟上去。
两人在阿绯的洞府前停下脚步,阿绯依旧在闭关,门口晃荡着许多师弟师妹们寻找她的传音符,地上积攒着重重落叶。虽然此地离那灵气漩涡中心之处稍微进了那么一点,可是明显那结婴的修士并不在此地。
栖云转身去了谢摇篮的洞府,只见门口落着比阿绯那里更厚重的树叶,看来她还在外出游历,并没有回来。
栖云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栖云他已经为起码四位元婴修士结婴护过法,结婴所引起的异象再熟悉不过,他在原地顿了顿,对身后跟来的两个长老商量了两句,让秦稽直奔那结婴修士所在之地,倘若那人结婴成功,务必将那人请回清羽山。倘若那人失败,也务必伸手搭救一番。
清羽山灵气浓郁,所以有时候会有一两个散修在山中找个地方结金丹什么的,栖云一向和善宽容,遇到这种情况,往往会嘱咐弟子去向那散修送上一份结丹礼物什么的,可是这次遇到的却不是金丹修士,而是正在结婴的元婴修士!
修真之路坎坷难言,无数人都栽倒在前进的路上,再也爬不起来,路边白骨如山。拿金丹期晋级元婴期来说,一万个修士里边,估计也就那么一两个能进阶的。
所以一位元婴散修,无论是清羽山,妙音门,还是三世家,都会竭力争取一番。
栖云压根没有考虑过倘若那修士不是散修该怎么办,结婴可是修士的大事,跟结丹不一样,金丹倘若凝聚不起来,他日积攒力气再凝就是,元婴倘若凝不起来,那修真之路一辈子就得限制在金丹期了。
而现在这个蹭着清羽山灵气,孤身结婴的修士,只有一个解释比较合理——
穷疯了。
···
谢摇篮端坐在溶洞之中,因为分不出丝毫灵气凝聚在衣服上,她的衣裙溶洞清泉打湿了一大片,她闭着眼睛,凝聚着周身的灵气,一遍又一遍地去冲击着那元婴期如城墙般高大的壁垒。
识海里积攒了百余年的精神念力也在飞快地凝聚在一处,这个过程疼痛异常,似乎像把脑部构建打烂再重新组装一样。然而谢摇篮在忍受这般疼痛的同时,却还得分出心神去引导周身灵气,更是比平常人结婴都要艰辛上许多。
正在睡觉的绿蛟被周围翻腾的灵气闹醒,他掀开了个眼皮,朝周围看了看,把盘成一团的的身体舒展开,绕着谢摇篮转了个圈,前半身则慢慢游到了溶洞口,懒洋洋一趴,差不多就把出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棋子湖方圆进几百里,突然被五彩霞光所笼罩,霞光之内,有电闪雷鸣,有天女散花,还有妖魔鬼怪,还有沧海桑田,重重情景如同巨大的影幕笼罩下来。
秦稽怔怔盯着那奇妙的天象,心神恍惚。
那霞光被漩涡般的灵气搅动得凝聚了起来,逐渐形成一个小小的银色光团,里边流光溢彩,堪比烈日光辉,令人不敢直视。
霞光之下幻想都随着光团的出现而消失,唯那雷电之景尤隐在其中。
蓦然,一道惊天巨雷朝那巨大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