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很少接待客人的正堂里,大皇子朱瞻基负手而立,身边还站着几个英武的侍卫。
当看到陈留郡主首先走出来,朱瞻基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似乎没想到陈留郡主恰巧也在这里,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远远朝陈留郡主躬了躬身,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皇姑姑。”
四个侍卫紧接着抱拳行礼:“郡主。”
陈留郡主走了过来,看了看大皇孙又看了看四个只为,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坐了下来。
而此时陆风就在陈留郡主身边,趁着朱瞻基观察陈留郡主脸色的时候,打量了一下这家伙。发现的确像老管家所说的那样,身材单薄却很有力量,浑身上下都有股英武气质,就算比身后的几个侍卫也差不到哪去。
据说朱棣很喜欢这个大皇孙,无论走到哪里都带在身边,因为诸多的子孙里,这个朱瞻基是最像他的一个。而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的话,此刻陆风至少能从朱瞻基的身上看出一些朱棣的影子,就算到最后也没能见过朱棣一面,至少也能相当确定的告诉别人,朱棣是个帅哥。
朱瞻基见陈留郡主坐下来喝茶,压根就不跟他搭腔,自然知道今天过来惹陈留郡主不高兴,正要解释的时候发现了陆风,于是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中很有礼貌的一笑:“这位一定是陆先生吧?”
“正是。”陆风应了一声,很奇怪朱瞻基会称呼他为先生,而不是先生。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面对这些皇族要行什么礼。当他低下头,抬起手,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做时,朱瞻基却已经两步跨过来,托住他的手臂,说了句:“先生不必多礼。”然后很快放手。
陆风不禁再次看了眼大皇孙,这一个来回下来首先觉得这朱瞻基有一把子力气,其次确定这朱瞻基是个聪明人,很会待人接物,比如面对面色不善的陈留郡主,比如面对第一次见面的他。
“皇姑姑有所不知,侄儿这一次过来是受皇爷爷指派,并非自作主张。”朱瞻基朝陆风点头一笑,然后便转过身去朝着陈留郡主,所用到的称呼就像是称陆风为先生一样,并不强调身份。
陈留郡主表情舒缓一些,问朱瞻基:“皇上派你来做什么?”
“皇爷爷前日让人将从前的铠甲拿出来磨光,一时睹物思人,想起了靖难时鞍前马后的臣子。”朱瞻基仍然站着,仍然恭恭敬敬的朝坐着的陈留郡主道:“于是派我出宫,为战死的各功勋上香。”
陈留郡主听完点了点头:“于国理,那些靖难死去的功勋为国捐躯,值得晚辈缅怀,于私情,那些靖难死去的功勋大多为皇上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大皇孙替皇上转达哀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朱瞻基忙道:“姑姑能理解,侄儿就心满意足了。”
“不过靖难中死去的功勋众多,全部都要去一遍,也难为你了。”陈留郡主的口气彻底舒缓下来,对朱瞻基这个侄儿还是不讨厌的,说这些话时语气透着一丝赞赏,笑容也露了出来。
朱瞻基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
陆风此前一直观察这姑侄俩,大体上感觉两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朱瞻基对陈留郡主有对长辈的尊敬,陈留郡主对朱瞻基也有对晚辈的欣赏,而且应该时常见面,说话有一定的默契。
此时,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陆风身上。
朱瞻基从前听陆风的事迹听了不少,却因为有很多人明里暗里的护着,不能像南京城的那些达官显贵一样来见见真人,这头一回也是好不容易见到一面,就想靠一双眼睛看出个究竟来。
而陈留郡主看过来,却朝陆风道:“皇上日理万机,不便亲自前来,特地派大皇孙跑这一趟,是为转达哀思,而本宫也想为老爷子上一柱香,不知道子川现在是否方便,去祠堂一趟?”
朱瞻基听到这话不动声色的苦笑。
而陆风看了看朱瞻基,又看了看陈留郡主,知道这婆娘到现在还对朱瞻基有所警惕,想要插在两人中间,目的无非是要保护他,又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马上道:“大皇孙和郡主请我来。”
陈留郡主起身,朱瞻基落了一步,而陆风同样落后一步,四个侍卫走在最后。
一直在门外等候差遣的老管家撒腿往祠堂方向跑。老头之前在花园子里就已经差不多知道了朱瞻基的身份,刚才在外面偷听之后更加确定今天来的是大皇子,当然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等陈留郡主领着一行人来到祠堂的时候,老管家效率惊人的准备好了祭品,而一位郡主一位皇孙自然也没有不能进祠堂的道理,和陆风一起来到灵位前,一人一炷香,毕恭毕敬的敬上。
陈留郡主和陆风先一步出来,朱瞻基则在里面逗留了一阵,出来后站在陈留郡主面前道:“皇上心里一直记得各位功勋,今年只是个开始,往后逢年过节,皇子皇孙们都要到各位功勋灵前敬香。”
陈留郡主点了点头:“那以后就要麻烦大皇孙多跑了一跑了。”
“应该的。”朱瞻基说完,目光再一次落在陆风身上,直接道:“在下听闻先生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