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的功夫后,玉珠回来了,哭哭啼啼直掉眼泪,根本就没看杀气腾腾坐在那跟审案子一样的陆风,一进门就坐下来抽泣着道:“相公,那张家两个可怜孩子真有骨气,那么大的难关都能挺过来,谁看着都心疼,以后那一家子要是有什么事儿,咱们可得尽力帮衬着点。”
陆风憋了一肚子话准备发飙呢,一听玉珠提起两个孩子,想起人家的可怜,就忍不住叹了口气说:“你有这份心就成,两个孩子都有骨气,往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现在还真没什么要求着咱们的。”说完就发觉不对了,怎么捞起家常了呢?不是准备发飙么,不行,得正家法。
可还没开口呢,玉珠又抹着眼泪说了:“相公一天挺忙,顾不上那两个孩子,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事儿,以后妾身就替相公代劳,反正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跟喜儿那丫头也好说话,有什么难处她也好开口。”然后扭过头来红着眼睛朝陆风说:“还有家里头,相公这几天忙,也没顾得上,张婶病了,老王头伤了手,妾身都替相公去看过了,还有庄子上许久没有走动的老人们,妾身也替相公去串了串门,这往后相公就安心做学问,有什么不方便去办的,妾身定当尽力而为,替相公分忧。”
陆风张着嘴就像吃了苍蝇,人家都说了去慰问下人是为你分忧,你还怎么去指责人家收买人心,也不知道这玉珠是真的那么以为还是怎样,这个彪算是发不起来了,没骂人的理由了啊!
“对了,相公的学问做好了吗?”玉珠擦干眼泪,关切的问。
陆风心里不爽呢,不冷不热的说了句:“好了。”
玉珠一下变得很兴奋:“妾身可以看看吗?”
“军事机密!”
玉珠一脸失望,可转眼又高兴起来:“只要相公忙完了就好,这几天一定累了吧,妾身这就让厨房准备一桌好菜。”
“等等。”不能让这女人蒙混过关,开了这个头以后就无法无天了,今天必须得正家法!吸引了玉珠的注意然后一拍桌子,喝问道:“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去作坊里头呢?”反正家里已经沦陷,要想给那群见利忘义的东西拉拢回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就先堵住至关重要的家庭收入再说吧。
玉珠被陆风这么一吓,又一脸委屈:“妾身没去……”
没去?大概是半斤叫的时候还在张家呢,难怪这么久回来,陆风又问:“那你是不是准备要去?”
玉珠小心的看了陆风一眼,点头。
“荒唐!”陆风“噌”一下站起来,像首长面对打了败仗的部下一样,背着手在屋子里头来回转了好几圈,然后停下来指着玉珠,恨铁不成钢的喝斥:“知不知道,炒茶的买卖不是我们一家再做,陈留郡主跟我们是合伙人,可我从来都没去过那作坊,陈留郡主也从来没去过,为什么?都是为了避嫌啊,你现在是陆家的主母,大白天的往作坊上跑,人家陈留郡主怎么想,陆家和陈留郡主产生隔阂,彼此间丧失信任,这生意还做不做了?每个月几千两银子还赚不赚了?”
玉珠被这几句话说得有些发懵,眨着眼睛问:“有那么严重吗?可春晓也是咱们家的人,她在那管事啊。”
陆风愣了一下,然后更大声的喝斥:“这都想不明白吗?正因为作坊里头管事的和炒茶都是我们的人,陈留郡主已经给予我们了极大的信任,你这做主母的又跑过去搀和,那从上到下都是我们的人了,陈留郡主一定会觉得整个作坊都彻底姓了陆,就算每个月给她分钱一点都不少,她也会觉得这作坊里头已经没有她什么事,要是那样的话生意还做不做,每月几千两的银子还赚不赚了?”
玉珠仍然似懂非懂,但的确已经被陆风吓住,委屈的低下头说:“既然这样,那,那妾身就不去了。”
“不仅不能去,以后问都不要问,知道不?”
玉珠点了点头:“知道了。”
陆风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心里挺高兴,至少作坊逃脱了这婆娘的魔爪,陆家的经济命脉还是在咱自己手里,到时候不给老管家他们发工资,看这婆娘还怎么收买人心,这就算扳回一局,欧耶~
“相公要是没事儿的话,妾身去让下人准备饭菜了。”玉珠抬起头来说。
陆风点了点头。
玉珠下去了一趟,过了一碗茶的功夫和端菜的下人一起进来,把陆风请过来坐在对面,之前的委屈没有在脸上留下一点,挺高兴的又是斟酒又是夹菜,还一个劲朝陆风说:“相公这几天辛苦了,这些菜都是妾身亲自让下人备的,都挺养身子,相公多吃一点,把身体补回来。”
“恩。”陆风老爷一样被伺候着,一边吃一边撇了玉珠好几眼,发现这婆娘并没有仗着已经在陆家收买人心就变得有底气,还是那一幅“任你骂任你欺负我还是你媳妇儿”的样子,心想自己会不会错怪了人家,人家之前所做的一切要的确是为了这个家呢?于是语气不再生硬的试探了一句:“你才刚进这个家门,我和大家都对你不熟悉,给大家一点时间,不要急功近利。”
玉珠手中的动作一停,把筷子放了下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