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做好的十块招牌送到了作坊里。而这时距离清明那天的交易已经只剩下最后的三天,临时作坊上抓紧时间赶工而陆陆续续赶来的商人们也开始不断的集中包括冠名权在内的情报。
陆风总算拆掉了蝴蝶结,但因为郎中嘱咐伤口愈合期间最好不要见风,所以还是缠着低调一些的绷带躲在家里。
这天天气不错,正午吃过了饭太阳暖人,陆风眼睛眯着眯着就有点打不开,于是准备回屋睡个午觉。
这个时候有人在后院外头大声喊了一声:“小侯爷!”
陆风挤着眼睛,坐直了一些,总算没忘记春晓不在,打着哈欠朝外边回了一句:“大中午的谁在那喊,啥事啊?”
“是我,半斤啊。”外头传来陆家首席打手的声音,语气颇有些着急:“来跟您禀告来了,张家那边刚出了大事。”
“张家?”陆风精神了起来,朝外头喊:“进来说吧。”
想来半斤同学已经在外面做好了助跑,陆风话刚说完这家伙就窜了进来,这敏捷能力要是上奥运会遇到刘翔,估计要被电视台和考古专家先拉走扒光,这会跑过来行了个礼正满头擦汗。
“张家出什么大事了?”陆风问。
半斤先是很农村大妈的狠狠“嗨”了一声,然后拍着大腿很悲痛的说道:“惨啊!那张大人进了大牢之后,张家上上下下打点了好多天,钱花了无数,连人都没瞧见,今天张家老爷子求爷爷告奶奶见了锦衣卫一个百户,得到了结果是花再多钱也没用,张大人搀和进来的那事是皇上亲自交代的,昨天还过问个一次,这会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张大人也出不来。”
方节听完叹了口气,老管家当时就说出过这话,不出意料真应验了。
“事儿还不算完。”半斤一个劲叹气摇头的接着往下说:“那张家老爷子一听那话当时就晕了过去,昨天下午是被人给背着回来的,估计也是知道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儿子,那张大人又是根独苗,老爷子受不了打击,一个想不通,就昨天晚上吃了砒霜,直到今天早晨才被发现。”
陆风听到这话噌一下站起来:“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吃了小二两砒霜呐,那还能有个活头?”半斤痛心疾首:“张大人的夫人瞧见了老爷子的尸体哭的不行,然后又从下人口中得知张大人的事已经板上钉钉,捞不出来来,当时连哭都哭不出声音,就在家里的下人准备处理老爷子尸体的功夫,趁人一个不注意上了吊,也跟着去了。”
张野感觉心里什么东西狠狠翻腾了一下,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带着二斤骑上马就往张野家庄子赶。
一夜之间,张家塌了天,曾经出了两个文臣的书香门第,就这样家破人亡,来的如此之快,让陆风始料未及。他已经没有时间感叹皇权之下,做臣子的旦夕祸福,也无暇思考自己来到大明朝究竟是种幸运还是种不幸,更不知道自己去了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就只是要去看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帮。
隔壁庄子上的庄户们已经陆陆续续知道了消息,这会正有好多人围在张家宅子外头,还有更多刚刚得到消息的,正从田里光着脚往这边走,外头有痛心的,有流泪的,也有叹息的,沉默的,但大家都不知道张家接下来会怎么样,锦衣卫是否还会出现殃及更多的人,所以明明都很想进去看看,却没人一个人敢,老远只听见宅子传出来颤抖的哭声,应该是那两个孩子。
陆风和半斤一路到了人群外围,下马后人群自动让开,庄户门都看着他,希望他能进去看看,这时候老管家从人群中钻出来,面对陆风时犹豫了好几次,还是没能说什么,只是不断叹气。
“现在里边怎么样了?”陆风一边往前走一边问。
老管家和半斤在后头跟着,老管家还在叹气的回答道:“前两天张大人出事,家里面那些下人就跑了大半,留下来的还算忠心,像是要跟张家共患难,可一听张大人再回不来,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和夫人先后去了,他们也知道这个家已经彻底完蛋,总算是把夫人的尸体从捞了上来才散伙,现在那大宅子里头,就剩下两个可怜的姐弟俩,已经是哭得不行了。”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陆风已经进了宅子。
半斤倒是没想太多,跟着也进去了。
老管家有那些普通庄户的顾虑,这时倒是想拉一下陆风,但想了想,也还是叹了口气跟在后头。
陆风进了宅子一看,第一眼就发现了张野夫人的尸体,也就和他一般大的样子,这会正横在院子中间,估计从井里捞出来没多久,头发还是湿的,沾着一些青苔。
那老爷的尸体总算还被处理了下,却也显得十分匆忙,正停在一块门板上,身上盖着半块白布,遮住了身子没遮住脸,还瞪着双不甘的眼睛,朝着烈日当空,像是在质问老天。
整个张家仅留下来的两个孩子,顾得上爷爷顾不上娘,跪在地上一会往爷爷身上扑,一会往娘身上扑,哭的嗓子都已经哑了。
刚才还想拉一下陆风的老管家,看到这这么惨的场面,在被小孩子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