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沉默地看着这位“品味独特”的老人,一身华丽的紫色星月长袍,银白的长胡须上打了个蝴蝶结,半月形的眼镜恰如其分地掩饰了他眼中的精明,只有一种似乎要普度众生的仁慈光芒得以泄露出来。
邓布利多也打量着眼前高瘦挺拔的年轻男子,黑发垂散在他脸颊两侧,苍白瘦削的脸上一双黑色的眼睛透着无边幽深的光芒,高挺的大鼻子下面是紧抿着的嘴角,看似随意地站在那却又仿佛随时在警戒着,本该是最充满朝气的年轻人却整个人似乎有种历尽沧桑之后的淡然。仅仅是离开他视线一年的时间,这个年轻人就褪尽了青涩,变得这般成熟内敛。是什么让他有这么大的变化呢?邓布利多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那个跟斯内普有着一眼黑发黑眼的小女孩。(老蜜蜂你猜错了!)
“噢,西弗勒斯,我的孩子,这个蜂蜜甜酒的味道很不错,我觉得你应该尝一尝。”邓布利多一如既往的开场白,推销和他自身一样独特的甜品。
“谢谢,我想我还是习惯威士忌。”斯内普冷淡地说。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要知道波特庄园的蜂蜜甜酒不是很容易喝道的……”邓布利多一脸惋惜的样子,不时品尝一下他手中的饮料。
“我想,如果你只是来向我推荐那些甜腻腻、毫无价值及品位的……”斯内普嫌恶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手中的被子,“几乎不能入口的东西的话,那么我们可以结束这毫无意义的对话了。”
“不要这样,我的孩子,你表现得好像对我们的谈话迫不及待一样。”邓布利多抚摸着他的长胡子。
“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和一只嗜甜如命的老蜜蜂讨论他的食物。”斯内普毫不客气。
“咳……”邓布利多似乎呛了一下,“好吧,我的孩子,那么如你所愿。我们聊聊你的生活怎么样?”
斯内普环起双臂,没有掩饰他的不耐烦,“显然这不是一个好话题,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讨论的。”
“不,不,这是个严肃的话题,我们必须认真的对待它。你要知道人们生活中的一个细小变化有可能成为一个巨大转折的关键推手。”邓布利多摇头晃脑,如果斯内普不是熟知他本性的人肯定以为他在装疯卖傻。
“看来你的脑子已经被甜食腐蚀得差不多了,邓布利多。”斯内普直视着他,“你似乎认定了我这样一个几乎被打上准食死徒标签的人会因为一些小小的,你说的什么来着——变化——而弃暗投明”他讥讽的笑了,在“弃暗投明”这几个字上刻意地放缓语气,“去加入你们一起对抗那位大人?”
“我想你知道那个变化已经出现了不是吗?”邓布利多视线转向正在一群孩子中开心玩耍的蕾妮。
“邓布利多!”斯内普的语气充满了警告,“不要算计你不该算计的。”
“我亲爱的孩子,你太伤一个老人的心了,我想你明白的,算计从来不是我的本意。”邓布利多连忙摆手,“你一定知道,一个极有可能成为魔药大师的人物,他的立场在战争中对双方的重要性。你也明白那个人曾经对你颇有青睐,我想如果不是一年前你的突然消失,如今的你也无法站在这里了。”他的目光透过镜片意有所指地扫向斯内普的左臂。“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消失,前提是放下你所有的牵挂。”他遥遥举杯一饮而尽,“多美丽的新娘,是不是?你肯定知道她是多么的善良热情并且充满正义感。”
斯内普的怒气在周身蕴发,他居然敢!他居然还敢这么说!这只无所不尽其极的老蜜蜂!他像剥荔枝壳一样残忍地剥开他内心的保护壳,然后狠狠地用指尖去戳那柔嫩的内里。即便是已经经历一世的斯内普都几乎难以抵挡这样的戳探,如果他还是那个没有经历一切痛苦的年轻人,这一刻可能已经像亲吻黑魔王的袍脚一样拜倒在最伟大的白巫师脚下了吧?恳请他收留自己为他“尽一份绵薄之力”,以一丝小小可能来更大程度上保证他牵挂之人的安全。
“当然,我的孩子,你需要时间来思考,我想我得去主持婚礼了。”邓布利多放下杯子转身离开,顿了下脚步他回头说,“虽然我们的谈话不是那么令人很愉悦,但是我感觉到了你的放松——我想那不是我的错觉,这意味着你对我有种莫名的信任?那种仿佛是长期并肩作战培养出来的信任或者说默契?虽然这令我感到奇怪,但是我觉得这是个好现象,不是么?”
斯内普觉得自己几乎是强忍着才没有给那只精明的老蜜蜂一个阿瓦达索命,他不得不承认刚刚自己确实是不由自主地用过去的态度来面对邓布利多了,并且被那只狡猾的老蜜蜂敏锐地发现了。他太大意了,如果是作为一名间谍这已经是致命的疏忽了。
“Daddy,婚礼开始了!”蕾妮兴奋地跑了回来,“噢,我看不见新娘了,Daddy,你把我举起来吧!”
斯内普勉强对着蕾妮扯了一下嘴角,沉默地抱起她。
“Daddy?”小女孩敏感地发觉了他的不正常,“Daddy心情不好么?那蕾妮不看新娘了,我们回家吧。”
“Daddy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