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电话嗡嗡振动的声音。
震声找到手机,看一眼屏幕,犹豫了一下,接起来:“青玉。”
是方青玉,她打来问明天需不需要她陪落落出去逛街。
“……不用,这两天我和震文会轮流请假陪她……”
挂断电话之前,震声忍不住说,“青玉,你以后……”他想说什么,但看了落落一眼,最终还是沉默了,“好吧,没事……谢谢你……”
其实,钟震声知道方青玉对他好,之前他也曾经暗示过,他与她是不可能的,他已另有心上人。今天中午,他已经很明确地把意思说清楚了,方青玉是个好姑娘,他不想一而再地伤害她。从小她对他都是这样好,也许,她只当他是一个特别好的朋友或哥哥呢。
震声挂断电话,不由自主去看落落的脸,他甚至希望能在落落脸上找到一点吃醋的痕迹。
为什么这么晚还会打给你?
她对你有什么企图?
换作以前,她一定第一时间就要这样跳将起来,鼓着嘴巴抗议。
然而,现在,她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半垂着长长的睫毛,并没有跳起来,甚至眼睛也未抬。
震声,突然就觉得心里开始害怕,那是一种无力的、把握不住的恐慌,犹如手中紧捏着一把沙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流失。
他看向震文,是的,震文的眼睛,从来也是他的眼睛,他在震文的眼睛里,不仅看到了恐慌,还看到了紧张,不安,难过。
这一刻,四年之间的那些绝望,仿佛突然之间又回来了。
“落落,让哥哥抱抱你!”这样低喃着,他突然跪在落落的头前,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
真的害怕失去,只有这样,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落落属于他们。
突然被哥哥抱得那么紧,钟静言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可是哥哥的呼吸那么急促,滚烫,似乎正宣泄着某种她不知道的情绪,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然后又加上了震文,三个人以这种古怪的姿势相拥,传递着令人窒息的疼痛。
良久,他们放开了她,密密麻麻的细吻,凌乱地落在她的眉眼间,“落落,我们结婚吧!”
她正仰躺在震文的膝上细细地喘息,听见“结婚”这个词,突兀却又自然,心里猛地一震,受惊一般抬眸,看进头顶那两双熟悉的眼睛,那里,数种情绪激荡着,不安,痛楚,狂热,期待,寂寞……
强烈的疼痛抽紧了她的喉咙。
以她现在的心智,自然知道,三个人的婚姻,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震声和震文看到了她眼中的迟疑和茫然,——可是以前,她只会全心的信任,无论他们说什么,她都会说好。
他们将她扶起来,正身坐在沙发上,就那么跪在她的膝下,一左一右,执着她的手,声音温柔而虔诚,“落落,我们一定会给你最难忘的婚礼。你会穿着中式礼服,盖着大红盖头,我们牵着你的手,一起拜天地,我们三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永不分开。”
“四年前,我们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就已买好了戒指,准备在你十八岁那天送给你……” 震声从脖子上掏出一直挂着的项链,将项链拆开,那其实是三只金戒,他将其中两只递给钟静言,“情比金坚。”
钟静言已经完全惊呆了,她机械地接过金戒,简单精致的纹路,每只上面刻着一个“落”字,不用猜,他们手里那只,一定刻着“震”字。
“可是,哥哥,我……我的十八岁,早已经给了……”给了别人,那个人,是季少杰。
这一瞬间,大叔那双时而冷峻,时而温柔的蓝眸,突然浮现出来。
他身上,有她迷恋的味道,他喜欢黑咖啡,总是一杯接一杯,他喜欢将她禁锢在床上,一呆就是一整天,他喜欢什么都由他作主,却总是为了她妥协,他那么霸道傲慢,却在每一年她生日的时候亲手为她采摘红玫瑰,……
“落落,我们喜欢的是你,爱的是你,其它的,我们不会在意。”哥哥们执着她的手,
泪水突然溢出了眼眶,钟静言不知道为何而哭。
可是,她很清楚,现在这一幕,她曾经是期盼过,幻想过的。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的愿望,便是嫁给他们,“三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他们都穿着睡衣,他们向她求婚。
可这不就是他们兄妹之间最自然最亲密的状态吗?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的愿望,便是嫁给他们,“三个人,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他们都穿着睡衣,他们向她求婚。
可这不就是他们兄妹之间最自然最亲密的状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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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着那两个带着一点体温的金属,握紧,又松开,再握紧,握到掌心钝钝地疼痛。
她没有理由拒绝的,对吗?这正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对吗?
她颤颤地伸出手,帮大哥震声戴上一个“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