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很不幸,现在是‘赶夜场’的时间,你得手脚麻利点了。”守卫队长道,脸上竟然洋溢着猥琐的笑容,似有幸灾乐祸之感,望着眼前这张猥琐的臭脸,我的拳头已经痒了好久了,现在总算有了在自然星球初露锋芒的时候了,可没等我的拳头挥舞起来,老守卫队长却先下手为强,在我的背上猛拍一击,我像是遭受了雷霆重击一般身子向前一个俯冲,正巧落进了身边的一个农田。
“不!”我大叫一声跌了下去。
其实为了避免农民在耕作时逃脱,农田和平地是有两米左右的落差的,而前来耕作的农民一般都是在摩德堡没有身份地位的下层民众,平时少有吃上饱饭的经历,瘦弱无比,因此这两米对大部分农民而言是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再加上在农田边的高地上巡逻的摩德堡战士以及逃跑所要付出的代价——被驱逐进摩德堡边的恶之森林,要有逃脱想法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更别提真的有人会逃跑了。
我被那个该死的守卫队长推搡了一下后就直接跌在了耕地的一堆杂草里,屁股着地的瞬间我心里默念了一个痛字,余下的就是对那个老队长的无限愤恨,如果给我机会,我一定把他的胡子连根揪下来当刷子用,可就在我浮想联翩的时候老队长已经屁股对着我大摇大摆地走得没影了。
“老/不/死的家伙。”我毫不保守地冲着田边骂了一句,没人搭理我。
粗粗调查了一下整片农田,其实这两米的高度单凭我的实力就足以上得去了,只是平地上的战士对我这个偏胖的“农民”关照得很到位,以至于我连接近农田边缘的机会都没有。
恍惚间一个战士冲着我吆喝了一声:“这是你的,快去采摘满一筐摩德送到我这里来审查,然后交到输送队那里,这样你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去了!”接着朝我抛来一个硕大的篮筐,实话说这战士抛技不错,篮筐从空中落下后直接倒扣在了我的头顶上,罩住了我的整个身体,把我从思考中惊醒,弄得我像个傻/缺似的。
由于早晨种子已经播下去了,上午农民们又已经替种子洒过了水,所以到了黄昏果实大体上都结出来了,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收获,收获,再收获。
没和上面的那个混蛋再计较些什么,我提着篮筐像疯狗一样向着成片的摩德丛中跑去,毕竟只要能够将果实装满一个篮筐我就能屁颠屁颠地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所以时间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就像金子一样宝贵。
摩德堡的田地是压迫的温床,这个现状从我和那些和我一样正在为生命而赶夜场的农民的表情上就能透露出来,相较之下还是界星比较人性化,虽然那里也有等级制度的存在。
农田上种植的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植物,学名叫摩德,这看来也就是摩德堡堡名的由来吧。
摩德这种植物生着紫色的带刺枝条,紫黄色的粗糙叶子上到处都是恶心的细小白色绒毛,很难想像它那菱形的伟大紫色果实居然可以补充人体需要的一切养分,摩德堡的人都以食用它维生,这真是不可思议。
我在植被丛中一刻不停地采摘果实,然后把它们统统丢进一边和我一样高的篮筐里,脑子里一想到界星农田上那种先进的自动化收割装置就觉得我现在的收获方式可笑无比,是的,这里的人简直就是一具具活化石。
太阳正在一点一点地往下落,我的心也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一边收获一边紧张地眺望着远处的防御墙,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完了,被耍了,如此庞大的工作量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给我大篮筐的目的完全只是为了让我多采摘一些摩德而已。”
一个穿得很破烂的蓝眼睛年轻人在我身边的一片摩德丛前收拾着摩德,他看到我焦虑不安的眼神和东张西望的情状就盈步走到我旁边轻拍了一下我的右肩安慰道:“没事,很快就会过去的,以后就轮不到我们遭殃了。”
循着清爽声音我扭头看去,年轻人正热情洋溢地冲着我笑,或许他是我来到自然星球后遇到的第二个对我好的人了,可为了对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做好心理准备我还是惺惺地问道:“你知道等会来袭击我们的会是什么样的东西?”
“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年轻人说着叹了口气:“我也是第一次来赶夜场的。”
“悲剧,想不到我们都碰到了这桩倒霉事儿。”我接口道:“伙计,你叫什么名字,咱俩交个朋友,等会如果遇袭时好有个照应。”说着我坦诚地向着眼前的年轻人伸出了还没断的右手。
“卡帕·布赖斯特。”年轻人念叨着自己的名字和我握了手。
“帕克·格里摩尔斯。”我喜悦地说道:“叫我帕克就行了。”
“嗯,到时候互帮互助哈。”卡帕意气风发地朝我微微一笑,一头乌黑的发须在微风中飘动着,倒是显得他不那么瘦弱了。
我和卡帕就这么怀着沉重而恐惧的心情在农田里工作着,眼看着太阳即将下山了,心中对将要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底,这种感觉可真难熬。
“呜——”
防御墙间的坚固塔楼上响起了号角声,声音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