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那死板的脸又泛起了褶皱,看来也是对我的话有些不高兴了,我看着他那一张臭脸正欲和他大干一架,死不要脸的周进却出人意料地径直向我的家迈开了步伐。
多亏我眼明手快,一把用右手拉住周进的胳膊怒吼道:“别触动了我的底线,我的拳头可不长眼睛!”
周进不自然地甩动了一下胳膊,胳膊上竟冒出阵阵绿色的光气烫得我的右手不由得缩了回去。我正惊讶着这书呆子怎会有这般能力,周进猛地一转身,双眼中冒出的阵阵杀气穿透镜片直射入我的眼球,那一刻我的内心竟升腾出对这四眼天鸡的恐惧感。
周进一手灵活地将木弓从自己的肩上卸下,一手刚好从箭袋中取出一支箭来架在弓弦上,随即身子一斜,原本与我对视的视线移向了我的后方,只听得嗖的一声响,箭应声从弓弦上射出,擦着我的鬓角飞去。
这一刻我的瞳孔放大,感到时间凝固了,连自己沉闷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眼前飘过头上被箭气削下的乌黑寸发,耳旁回响着那箭掠过时发出的声响,怎么可能,周进射箭的速度之快以至于我一时间都难以反映过来!这一招一式真的是周进本人能干的出来的吗?
背后传来的沙哑惨叫声击碎了我脑海中凝固的时间,随着时间再次地流动起来,周进拉住我的右臂大吼一声:“跑!”随即拖着我直奔我家,而他的话音刚落,我的身后就传来了重叠的咆哮声和令人发怵的喉音。
周进拽着我奔到门前,一脚将原本就没关严实的大门踹开,把毫无准备的我给推了进去,自己也侧身进了门,迅速将那房门关上。
在房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无数长满霉菌的手臂伸进了门缝中,周进大喝一声,丢下手中的木弓,取出袋中的小刀硬生生地将那些手臂从门的夹缝处一条条地切了下来,断臂掉落在门厅的瓷砖上喷涌出红色的不明液体,溅满了整个客厅,门外也传来阵阵的惨叫,随后是熟悉的啃食声。
我呆若木鸡地看着那些在门厅瓷砖上不断蠕动的断臂,不觉面部表情已经和周进的一样木纳了。
周进将大门关上后退出门厅,脱去被红色液体污染了的灌木叶衣服丢在客厅中的一堆垃圾里,极为紧张地瞪了呆坐在地板上的我一眼道:“快!把所有入口都封堵住!”
我回过神来,用颤抖的手将自己从地板上撑了起来,周进已经手持刀子奔到客厅唯一的一扇铁窗前,几乎在同一时刻,一张怪物的脸也在窗外现身,怪物的手刚刚伸进窗来周进就使劲将窗门一关,砰的一声,那只手就这么被窗门给夹了下来,窗外的怪物痛苦地抱着残肢后退了几步就被它的同伴们扑倒在了窗下,又是一阵啃食的声音透过紧闭的窗户传进了室内。
刚领略完窗外的“风景”,我好不容易支起的身子又失去控制地跌坐在了客厅的地板上,脑海中一片空白。
周进看到我苍白的面庞又看了看窗外正在扑向窗台的怪物,这才反应过来,将窗帘给拉上了,随着窗帘遮住了窗口,整个客厅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还有别的窗子或者入口吗?”周进的声音在黑暗中触动着我的耳根。
“没.没有了。”我在黑暗中神志恍惚地回答了周进,漆黑的房中弥漫着一股恶心的臭味,房外不断地传来梆梆的敲击声,而这些一同刺激着我那脆弱的神经。
我想起来了,这些怪物就是梦中的“饿死鬼”!
“嚓”,周进用火柴点燃了几根蜡烛,将它们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房间里顿时亮堂了许多,此时的我神志也完全清醒了,一言不发地端坐在沙发上,心中早就不敢再对周进动怒了,因为先前他所做的一切已经颠覆了我对他的看法。
为了让屋里再亮堂一些周进用蜡烛点燃了壁炉中剩余的木灰,但是苦于找不到干柴,只能用那些残肢代替。
他面无恐惧之色地徒手收集了屋里散落的残肢,然后抱着这些恶心的东西走到壁炉旁,一条一条地将它们投入到不断乱窜的火苗之中,熊熊的火焰烤得残肢劈啪作响,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在烧制烤肉。
透过朦胧的烛光和炉光观察着周进映射在墙壁上的不断跃动的身影,看到他那脱去灌木叶外套露出的毫无品味的贴身灰色衬衣,此刻的我感到他是多么得邪恶,简直就如同那邪教组织的成员。
见壁炉中的火焰已经烧得很旺,周进抱着剩余的残肢向我所坐的沙发走来,然后俯下身将那些残肢都堆放在了我所坐沙发旁的地板上,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臀部好远离那些堆放在沙发旁的东西,周进察觉到了我的恐惧,看着我诡异地笑了笑。
我装作没看到他的微笑,别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周进也不以为意,只是默默地到门厅去捡拾落在那里的木弓。
壁炉中的火焰活力四射地跃动着,给我已经冰凉的心带来了丝丝暖意,火苗上冒出的黑烟通过烟囱排出了屋子。
房外依旧时不时会有紧促的敲击声,好在自从世界大战过后由于社会混乱,人人都把自己的家进行了加固,我的也不例外,那些“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