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着赤金色的神甲,夏菩勒脚掌每一次与地面的接触都发出沉闷却苍白无力的金属音,虽然没有从乌尔斯的口中得到任何有意义的答案,但是夏菩勒已经下意识地将眼前杀气冲天的黑发少年认定为不可招惹的对象。
“单凭威压就将我堂堂炎军团首领给震退,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怪物!”夏菩勒心中捣鼓着,血红色的双瞳隔着神盔信誓旦旦地观望着天启之子,余下的那把片手刃在他的手中被窜得紧紧的,似有拧碎刀把的势头。
“鄙人已经听闻了你低贱而畏惧的心声,你只是与鄙人不在同一等阶上的卑微存在而已。”乌尔斯低垂着头,干枯而没有血色的双唇在缓慢地蠕动,却发出了本不属于他的底气极足的话语声。
夏菩勒听罢勃然大怒,将另一只空手攒紧成拳头,虽仍有忌惮但依旧二话没说挥舞着被赤色神气环绕的拳头向乌尔斯的头颅猛击了过去,他出拳的速度极快以至于从拳角展开的炙热气流都没能赶上他的动作,于是在一道拳风划破空气的瞬间,夏菩勒的拳头已经近在咫尺。
“嘿嘿……”
黑影阴邪的笑声从乌尔斯单纯的口中发出,夏菩勒势如破竹的攻势竟被他用单掌挡在了额头的前方。
“咵嚓”
几乎是在掌与拳碰击的下一刻就从乌尔斯的掌中发出了骨骼碎裂的声响,但那不是乌尔斯手掌中的骨骼发出的。五指狠狠地将夏菩勒的拳头扣在掌心中,已全然丧失意识,被黑影控制的乌尔斯抬起了头,双目直视夏菩勒,那对深邃的瞳孔中似有无数的亡灵在呼唤,哀嚎。
两人对视的一刹那夏菩勒顿时感知到了将近的不祥,果然,在五指的强力碾压下,夏菩勒那无比坚韧的赤金色神甲还是占了下风,包裹着整条手臂的甲胄应声碎裂,极瘦的精肉露了出来。
“哦啊!”
夏菩勒痛叫一声,一阵胫骨寸断的剧痛已经经由他的手臂传到了他的大脑,奋力拉扯着自己已经被掐碎的拳头,不断地向那碎拳中灌输着炎之神力,但任凭火焰怎样在乌尔斯宛如焦炭般的掌心燃烧,他依旧不肯松手,纹丝不动间,少年已经感觉不到炙烤所带来的痛苦。
发现拉扯没有丝毫效果夏菩勒也是心急如焚,立马提起剩下的那把片手刃朝着乌尔斯抓住自己的那只手砍去,谁知黑影反倒先下一城,挥舞着从夏菩勒手中夺下的片手刃向夏菩勒握刃的那只手斩去,狼狈之下,夏菩勒只能改变刃锋划动的轨迹,勉强将自己手中的片手刃抵在了乌尔斯的攻势前面。
“呯”
两柄相同的武器在碰撞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继而迸发出耀眼的火花,但夏菩勒的防御毕竟是过于仓促,双刃在僵持了一会儿后夏菩勒持刃的手臂就有些发软。
黑影嗅到了破解夏菩勒防御的契机,立刻操纵乌尔斯的身体向着夏菩勒下压了一大步,在跨步间,乌尔斯浑身的劲儿都使在了架在夏菩勒手臂上的片手刃上。
受到更加强烈的压力,夏菩勒自然是承受不住,眼睁睁地看着“凤魂片手刃”扎入了自己碎裂手臂的肌肉中,刀刃插得越来越深,再不躲避就有被切断手臂的威胁,危急之下夏菩勒即刻涌动全身的血脉,推动神脉中的赤炎神气通通灌向手臂上不断在扩大的伤口处,神气被挤出了被刃锋割断的血脉沿着刀刃蔓延而上,离奇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在神气的浸泡下,“凤魂片手刃”竟然开始融化成赤色的神气支流重新汇入到夏菩勒的神脉中。
“呵呵,苟延残喘的家伙,还在挣扎呢,还是陨落以后成为我的祭品吧!”黑影语气狂妄地说道,眼看着夏菩勒即将回收自己的武器并从黑影的掌控中脱离,乌尔斯身侧的黑尾又开始蠕动了起来,势有向夏菩勒发动致命穿刺的意向。
“糟糕!”夏菩勒注意到附着在乌尔斯身上那跃跃欲试的黑尾,大叫不好,也顾不得自己受伤的手臂了,身子用力向后一扯,竟是自己了结了自己那被捏住的手臂,在拉扯下手臂被分为了两截,乌黑的星辰之血从裂口出喷出,大部分都溅在了乌尔斯的身上,吸进了他那干裂松脆的皮肤里。
夏菩勒好不容易与黑影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付出的代价却是一整条手臂,上齿紧咬着下齿,牙龈间甚至沁出了血来,压住断臂的伤口,努力地想止住不断喷搏而出的星辰之血,但毕竟是单纯的术士型界创者,本身对疼痛的耐性就很低,忍受断臂的痛苦几乎是不可能的,最终夏菩勒还是无力地跪倒在地。
一道赤色神光从他余下的那只手的手掌中冒出,出现的还是那本精致的“凤耀书”,但是在黑影的面前却是杯水车薪的存在。
黑影见夏菩勒跪倒在地,似有臣服之意,心中的杀意竟不减反增,策动乌尔斯的身躯腾空而起,三十二条黑尾在他的胸前聚合在了一起,化作一柄锋利的钻头扎向下前方夏菩勒的头颅,而夏菩勒头戴的神盔自然是无法承受这强大回音神的攻势的。
眼看着自己即将被漆黑之钻给钻死,在那神盔之下,夏菩勒的脸上却惊起了一波涟漪,那是阴险邪恶的涟漪,难道他还有底牌没有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