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冕,男,32岁,未婚,单身,十几年前年前父母空难身亡,家中有一妹妹,两兄妹童年靠社会资助维持生活,因学习成绩优异多次获得奖学金,本市财经大学毕业,毕业10年,过往最高职位为某投资公司营运总监,目前自由人……
昨夜纪冉把那两兄妹的资料从头顺到尾,顺了好几遍,今天起来又琢磨了两遍。阿廷这资料做得特别详细,连柯灵5岁时候养的那只狗名字叫夜礼服假面都有标注,然而纪冉左看右看就是没发现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
他就觉得奇怪了,难道还能是自己太多疑了?必须不能,他的第六感向来奇准,可为什么这些资料里从头到尾唯一的疑点只有——柯冕单身,从没谈过恋爱。
要知道这年头三十岁出头有车有钱有身材有长相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的男人,不是性格缺陷就是性功能缺陷,或者两者都有缺陷,要不,就是个gay。
而那个开奥迪肇事逃逸一让他赔钱就假装聋哑人很爱玩深沉的混蛋怎么看都是情场老手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纪爷我看人向来是一看一个准,不可能有错。
而且!那混蛋和他娘炮表弟错综复杂的疑似乱|伦关系这资料里面怎么会只字未提?
不可能,这明显不科学,除了一个可能性——那个娘炮根本不是他表弟。
纪冉摸了摸下巴,反正,不是表弟估计也是□之类的。
就在他的思路开始往八卦方向以八匹草泥马都拉不住的速度奔驰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突兀的鼾声。
他抬眼看了下正贴着墙练习单指倒立的张小飞,刚才就觉得有点奇怪了,那小子倒立就倒立,可是从半个小时前就开始一动不动双目无神而且还睁得奇大……
他手指慢悠悠敲着桌面,就这么盯了那小子盯了大概有一分钟。
——哈,原来你可以一分钟都不用眨眼的哦?
纪冉眼角抽搐,随手拿了个笔盖使了个巧劲就扔过去,一击正中张小飞同志唯一撑在地上的那根手指。
“哎唷!”
只听张小飞怪叫了一声,整个人栽了下来,“怎么回事!地震了吗地震了吗!”
一抬头,就看到他师父大人凉飕飕的笑脸。
此时纪冉又挑了个笔盖,在手里掂了掂,眼睛斜斜瞥过去:“你能啊,还学会睁着眼睛睡觉了阿。”
张小飞一个就地打挺站了起来:“师父我错了!您别这样,冲动是魔鬼,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暴力就是解决问题的最直接途径。”纪冉说。
“我们不是城管啊师父!成年人了我们要学会控制自己!”
张小飞边扶着自己摔疼了的腰边往后退。
就在纪冉故意闭上一只眼睛准备瞄准他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张小飞瞬间兴高采烈转身就跑:
“有客人来了!我去开门我这就去开门……哎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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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费电费管理费停车费我不包,有线电视之前已经缴了一年的,这你们先用着,等到期了再说。还有房子的格局不能随意改装。按规矩是先交两个月作为押金+一个月租金,租金一个月是3500,那么一共是一万七千五。”
纪冉把计算机打了个转推到办公桌对面的柯冕眼前,拿烟的手敲了敲桌面,“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柯冕靠着椅背,扫了眼那串数字,抬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两个月押金+一个月租金,好像是一万零五吧?那多出来的那七千...”
他话音未落,纪冉就理所当然地反问:“阁下忘了自己撞坏我车子的事了?”
“我觉得这帐不该这么算吧?”柯冕那深潭似的眼睛就定在他脸上,说话间依然保持着好脾气。
闻言,纪冉懒洋洋地抽了口烟,晃了晃自己的二郎腿:“我是房东,你要不乐意我也有权涨租金,到时候这帐咱还这么算,你要再不乐意的话,那也简单,出门左转咯。”
柯冕苦笑:“你这是坐地起价。”
“你还肇事逃逸呢。”
“逃逸?不是你说有事先走的吗?”
“那也是你自己没长眼先撞上来的,要不咱们去报警调监控?”纪冉扬了扬眉毛。
“这倒没必要。”
“那赶紧的,一万八。”
柯冕:“……”
纪冉:“怎么?”
柯冕:“一分钟之前好像还是一万七千五?”
纪大帅哥弹了弹烟灰,眼角都不抬一下:“四舍五入,有问题么?”
眼见他的态度如此,柯冕轻轻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面这位,终于毫不吝啬勾起的嘴角,玩味地吐出一个字:“有。”
显然不是很高兴的纪冉顺手把烟掐灭,慢慢地站了起来,而后,居高临下俯瞰柯冕的脸,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了,你说到底就是想赖帐。”
倒是有那么点高利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