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无边无际的原始荒林,波澜壮阔的千山万壑里鸟兽啼啸,有很多古老的物种出没。它们或者觅食,或者在逃亡,到处都有野蛮的血腥厮杀,到处都是猎杀与被猎的命运。
在一处小土坡上,一株小嫩芽无声无息地挤出地面,第一次看到这个陌生而浩瀚的天地。
轰隆隆地面剧震,一头庞大的蛮荒猛兽奔腾而过,小土坡上除了一个脚印深坑,什么都没有了。
雨来了,雨又停了;阳光来了,阳光又移走了;荒兽猛禽来了,荒兽猛禽又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株小嫩芽又从地面下拱出来,脆弱而又充满顽强的生机。
春去秋又来,春去秋又来,小嫩芽长成了小树苗,又长成了茁壮的小树。它经过了一次次毁灭,又经过了一次次新生,在风风雨雨和荒兽猛禽的摧残过程中顽强地成长着。
群山万壑,林海苍莽,无边无际。不知道多少岁月过后,终于,这片森林里出现了一株超越了所有树木,超越了所有山巅的参天大树!
它如同这片蛮荒森林中的王者,高耸入云,枝叶遮天蔽日,这是波澜壮阔的画面。
它的躯干粗壮无比,被虬龙般的茁壮老藤缠绕,在枯皮上勒出岁月的痕迹。荒兽再也不能践踏撞断它,猛禽也不能令它动摇,洪流无法冲走它,地震也不能把它的根筋撕碎。
它看岁月长河流逝,看沧海桑田变迁,看大地上的种族兴衰,看天地风云变幻,恍惚间就经历了千万年。
有猛禽在它的枝桠上筑巢,新的生命诞生,幼鸟“叽叽喳喳”地啼鸣,有母兽在它的树荫下产子,幼兽“嗷嗷”地嚎叫着母亲。
当然,也有年迈的、重伤垂死的鸟兽在它的树荫下挣扎着失去生命,最后化作枯骨黄土。
春去秋来,树木枯了又新生,烈火洪流,荒兽逞威,古树屹立不倒。
看生死轮回,悟生命的真谛,晏聆早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他就是那株参天古树,经历着古树从破土而出的嫩芽,到成为森林王者的这一生。
他沉醉其中,像是也经历了千万年的风雨岁月。
不知不觉当中,晏聆苏醒了。这一清醒,他就发现天已大亮,瀑布后面的石壁黯淡下去,直至不见一丝光芒,又成为平平无奇的石头,被重新恢复水势的瀑布挡住。
酒儿小姑娘、六大年青高手,还有其他不甘散去的修士,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晏聆忽然心中一动,蓦然明白了在石镜碑构建的世界里,他们都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晏聆看了一眼司空钦平,想起了自己身上筑的鸟巢里,一窝幼雀惊惶地“叽叽喳喳”直叫。一只怪鸟厉啸,羽翼张开有十数丈宽,铁爪如钩,俯冲而下,想扑食那窝幼鸟。但是,它被参天古树的一枚嫩叶洞穿头颅。
他又想起了有一头荒兽大如山岳,咆哮着一跺脚大地都龟裂,山峰崩塌,挥爪横扫,大片的森林被扫平。但是参天古树喷吐磅礴的生命源气,绿色的海浪涨潮一般推了出去,将这头荒兽净化了。
这头荒兽应该是玉炉宗的金轩炎,晏聆眨了眨眼,石镜碑真是神奇,让他们进入石镜之后,在不知不觉中化身为荒兽猛禽等生灵。
晏聆又看向酒儿,但是却一下子看不出来她曾经化身过什么生灵。酒儿见他看过来,很是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让他莫名其妙。
“你在石镜碑里得到了什么?说出来听听。”金轩炎目光如火烛摇动,踏进一步。司空钦平微笑着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在石镜碑构建的世界里,他们都成了配角,一无所获。那么唯一的最大赢家,自然就是晏聆了。
晏聆没有答理他,自然地双手合握,无意识地捏着手指。他看着眼前的瀑布,还在回味着石境碑里的经历。
“如果不是从小嫩芽艰难地成长起来,在一次次毁灭之后没有获得新生,那么我会不会也失败了,然后因此而死了呢?”他在心里这样想着。眼前的几位高手在石镜里经历了死亡,虽然现实中还活着,但可以看出来,都受创不轻。
“自然生命之道。”晏聆在心里自语,这就是他在石镜碑里得到的传承。通过让他亲生经历的方式,直面灵魂,拨动神经,向他展现和阐述生命之道的真义。
这对晏聆来说太适合了,因为他正缺少木源力一系的法术。
当然,这份传承虽然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但是他目前领悟到的,也只有九牛一毛而已。要完全悟透,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
自然生命之道传承的呈现方式,与水系法术一样,也是以树枝状分布在他的脑海里,共有三大分支。
第一支为法术,已经激活了两幅图案;第二支就像是一本百笠全书,记录了大自然里所有的草木灵珍,已经激活了一幅图案;第三条分支,竟然是阵法,也激活了一幅图案。
第三条分支让他最为意外,不过仔细想了下,晏聆就释然了。回想起他化身参天古树,历经风雨岁月,见证沧海桑田的变迁。看到了大自然中多少天然形成的绝地险境,亲眼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