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神已经把刀架在了都老的脖子上。
可惜,施雄又想错了。
都老虽已经被拿下,可战斗却还没结束。
......
琼州都老。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番茂(姓)叫德拉海,因为不需要知道,“都老”二字就代表了一切。
在琼州,甚至在大岛以北,只要提到“都老”二字,人们想到的就是他德拉海。
他是大岛以北不折不扣的霸主。
在这里,他就是天,他就是一切!
皇帝?
在都老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很遥远、很飘渺的存在罢了。
只要他一句话,皇帝派来的知州连饭都吃不饱;皇帝的军队连岸都上不了;皇帝治下的汉人连狗都不如......
更别说是什么皇亲国戚,什么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又不知为什么被贬到这儿的癫王了。
所以,曾公亮派人来送信说是什么癫王驾到,德拉海就根本没放在心上。加之北边有人送了信儿,要他赏人情,“关照”一个癫王。
德拉海更是顺水推舟,想给这个什么癫王一个下马威。
可惜......
当还在滴血的杀人之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德拉海才明白到底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到底什么是,大宋疯王。
当死亡逼近,德拉海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上了。面若金纸,两手下意识地虚举起来,冲着曹觉声调都带着颤音。
“壮士!别冲动!”
“呦!”曹老二玩味出声儿。“会说官话啊?刚才不是端的挺好,骂人都不让老子听懂。”
“会会!”德拉海忙不迭地应承,现在可不敢再端着架子了。
“小老儿会说官话,壮士有话好说,我这就叫手下停手。”
说着,德拉海当真扯开嗓子要喊:“住......”
“嘘~~!”
曹老二中指抵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生生把德拉海的话给噎了回去。
“谁让你喊停的?”
“这......”德拉海不懂了,不应该停吗?
却见曹觉贴了上来,扳着他的脑袋看向场中,阴森的声调在耳边响起:
“我比较喜欢死人......”
......
死人!?
当然是死人,若是停下来,活人还怎么变成死人?
这种状况下,曹觉比任何人更懂唐奕的心思。
恶匪横行之所,蛮獠乱舞之地,又是初来乍到,不见点血怎么好立威?
不留下几条人命,怎么让他们知道唐疯子的作派?
什么怀柔之策、循序之举?全他妈是扯淡。这就是个比谁拳头大,比谁心肠狠的地方。
很不幸,显然德拉海低估了唐疯子的狠劲儿,更低估了曹觉要杀人立威的决心。
从下船那一刻起,除了这个劳什子都老,曹老二就没打算留活口。
......
于是乎,德拉海混身冰凉地眼瞅着手下数十黎人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一个一个的倒下。
到了最后,黎兵已经被杀破了胆,哪还有一战之勇,丢下刀兵跪地求饶。可是,那帮恶鬼好像根本没有恻隐之心,照杀不误。
......
“好狠啊!”德拉海忍不住颤抖出声。就是黎峒各部最严重的世仇相杀,也没有这般绝决。
“呵......”曹觉一声轻笑。“狠吗?”
“既然已经开了杀戒,那索性就杀到怕,杀到再也不敢呲牙!”
“你说是不是?”
......
“曹老二!”
却是那边陈志扬已经结果了最后一个黎兵,打断了曹觉的话。
“你跟他废什么话!?船上的都还等着呢。”
曹觉这才看了眼船上,咧嘴一乐,拎着德拉海的脖领子就要往船上拖。
“等会儿!”陈志扬又把曹觉拦下了。
看了眼德拉海,坏笑道:“唐哥说了,留口气就行。”
“呃......”
曹觉一怔,也低头看德拉海。
“是有点儿太便宜他了哈?”
这老家伙身边的人都死光了,可他却除了脸吓的有点白,还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儿呢,身上连点灰都没沾着。
朝船上吼了一嗓子,“再等会儿啊!”
转过身,抡起大脚丫子朝德拉海的老脸就踹了下去。
“啊!”
“啊......啊啊!”
“嗷~~!”
岸上登时响起杀猪一般的惨叫。
码头上本来三三两两还有些人影,现在却是一个都看不见了,一个个躲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
施雄在船上看的嘴都咧到了耳根子,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