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多重臣、相公来上课,你再把儒生们拆开,让他们自己选课.....”
有点太委屈他们了吧?
这才是范仲淹犯难的地方。
要来观澜客讲的那些朝臣,哪一个不是“相公”一级的名臣大儒。
这也就是放在了北宋,大能贤士太多。这要是随便拎出一个搁在别的时代,可都是肱骨重臣那个级别的,是皇帝可以托孤那个水平的存在。
你让他们来讲课,完了还让儒生们挑?万一哪一项不被儒生重视,上课之时小猫两三只,那不就是让人家来丢人的吗?
“观澜本来就只有百多儒生,若在拆开......”
下面的话,范仲淹没说,那一人还能分到几个?
......
老师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唐奕略一沉吟,抬头看向老师。
“老师想没想过向陛下觐一言?”
范仲淹一怔,“觐什么言?”
“儒生是太少了,可是,朝廷赋闲待任、新晋登科的进士可是有不少啊!”
“......!”
范仲淹一愣,随即眼睛越瞪越大,“你什么意思?”
“嘿嘿。”
唐奕憨然一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听听课,学点专业知识也是好的嘛。”
......
范仲淹虽然早就知道唐奕秉性,时不时就放出点你接受不了的,但是,还是被他惊到了。
这小子是真敢想啊?
给儒生上课,和给有官身的进士上课,那能一样儿吗?
这就好比后世的清华、北大,再牛叉也只是个培养人才的基地而已,和“中央党校”,能比吗?
不说一下提升了好几个重量级,性质也变了啊!
而且,大宋培养后备人才的地方也不是没有,之前说的集贤院、昭文馆、翰林院,这三大馆阁就是干这个的。
要是范仲淹向赵祯觐言,让补官新仕来观澜听课,那就等于把三大馆阁给架空了。
这可不是一句话就了事的事情,这相当于改制,观澜一下从大宋第一书院,很可能直接跳到大宋第一庞大的官属机构的层面。
“大郎可知道,这可不是你我师徒在此说说就能定下来的大事。”
别说他这个退下来的官员,就算是赵祯都说了不算。
唐奕没想那么多,只要有利于现状的,他就敢说敢做。嘿嘿一笑,“所以说,和陛下商量嘛。”
“不考虑其影响的情况下,老师只要细一思量,就能知道这其中的好处吧?”
说白了,唐奕就是想让这些有经验的朝臣,把经验传授与分享出去,让新晋官员在上任之前就能少走一点弯路。
若是形成常态,把这些名臣大儒为官数十年的宝贵经验系统地整理、总结出来,那么,将来即使不用他们,观澜也可以把这些经验一代一代传下去,这可是造福大宋的好事儿。
“这其中的利弊,陛下和各位相公一定能理解的,老师好好去说,应该不难吧?”
“可是,如此一来,还要三馆何用?”
“研教分开嘛,三馆负责研究国史、政纲;我们负责总结经验、传道教导。”
“况且......”
“况且什么?”范仲淹有些无奈。
前几天刚说完这小子,让他低调点,少管点闲事。这回可好,不动军制,改向官制下手了。
“况且,有山门前柳七公的殊荣立着,朝臣们不一定反对。”
有这等好处,观澜做的越大,逼格越高,对那些来任教的朝臣来说,当然也是有好处的。
......
“别把我大宋属官都想的那般功利!”
“对对!”唐奕顺着老师说。“咱大宋都是高风亮节的风骨名仕,行了吧?”
“哼!”老范吃味地横了唐奕一眼。
“那老夫就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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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是好的,但是,范仲淹去试,赵祯也犯难啊。
他这个和稀泥的高手,现在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主要是,把观澜一下提升到“官属”的层面,这本身就不是一道圣旨,或者朝上议一议就能决绝的问题,这其中牵扯的因素可太多了。
比如,既然观澜授业补官,那观澜就不能叫书院了,从国家角度来说,必须是朝廷有职有衔的官属机构。
按说,大宋也不是没有官办的学校,本就有太学、应天书院等等,一系列的官学。
可是,怎么给观澜评级呢?就算提了官学,也达不到三馆的高度吧?可偏偏它行使的又是三馆的职能。
好!
就算把观澜提到馆阁的高度,那儒生和民学怎么办?白衣书生就读大宋馆阁?他们也不够格啊!
再说了,范仲淹是名义的观澜主事人,这相当于给范仲淹单设一馆啊,不定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