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堔在原地的石墩上坐着等待,虽然看不到房屋侧边的情形,但是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那边。就在余青转过屋侧没多久,一声响彻云霄的大喊骤然响起。
“我——!草——!”
忽然而起的两个字,中气十足,让全神贯注的龚堔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余青出了什么事情,赶紧一跳起来,朝屋侧走去。
虽然余青和他以前有过节,但已经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更是他救人的希望,千万不要出了什么意外啊!
幸好脚踝上的铁索足够长,龚堔来到屋侧,看见余青毫发无损的站在墙边,向斜坡下眺望着,脸上还带着种哭笑不得的神态,手里提了把老婆子用来除草的锄头。
余青早就发现了龚堔靠近,收起苦笑,转过头晃了晃手上的锄头,说道:“你看,找到了这东西,一会我就用它捶开锁着你的铁索。”
“这能行吗?”龚堔脚踝上的铁索并不粗大,只是一条两指宽的狗链,缠在脚踝上,有一把样式古老的大锁扣住,一般人被锁住,除非有钥匙,不然难以脱身,而钥匙如今在李根父亲——也就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手上。
余青笑了笑,肯定地说道:“放心,没有问题的。”凭借他不弱于张罗布的力气,一锄子下去,肯定能锄断铁索。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听见了有人在大喊。”龚堔左右查看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固有此疑问。
余青自然不会告诉龚堔那声大喊是自己肩上的小猫发出的,怕吓到他,只是耸了耸肩,说道:“听你说了同福堂的事情,心里难受,来这里大吼一声,觉得舒服多了。”
龚堔狐疑问道:“真的?”余青自然没有回答,他忽然指着余青肩膀,问道:“刚才趴在你肩上的那只猫怎么不见了?”
他对旺财的印象挺深刻的,没见过这种趴在人肩上的猫,而且神色之中颇有人性化,此时不见了,便问了出来。
余青稍微一愣,随即装作一副无奈的神情,说道:“这次进村很危险,而且身上带着一只猫也影响行动,我将它丢在山野中,让它离去了。”
龚堔一时无言,默默地叹了口气,脸色有些凝重,心里在想余青如此行径岂不是代表着,他们有去无回?
余青将龚堔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大概猜测到了其心中所想,沉吟一下,问道:“现在还能后悔,你可以再考虑一下,等我将你的铁索锄开,是和我一起进村救人,还是离村报警。”
其实余青能让龚堔出山去寻求帮助的,然而龚堔锁在房屋中之时,虽然没被虐待,但是吃睡并不好,身体内虚,旺财这只系统化出的猫,肯定有神异之处,从它将手机一扔,就陷入地面半寸能看得出来。
如今余青有此一问,还存了试探龚堔之心,并且看出了龚堔身体内虚,如果龚堔打算离山,那就代表了他虽然因为恻隐之心而升起救人心思,但心中最重要的还是自己。
这是人之常情,如果龚堔真的这么选择离山报警,余青不会说什么,但心中难免低看几分。
闻听此言,龚堔却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了:“一进一出耽误太久,而且凭我现在的身体,能不能走出山林还两说。”他停顿一下,又说道:“更重要的是,我想去见她。”
余青微微点头:“好!你退后几步。”
他不知道龚堔对那个同福堂的姑娘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思,是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女人,还是因为目睹了女人悲惨的遭遇而心生怜悯。
但不论那一样,现在的龚堔的确让余青刮目相看。
龚堔闻言退后几步,脚踝上的铁索一松,在脚底形成了u型的形状,余青立刻高举锄头,对准此处的铁索,狠狠一锄。
一声啷当脆响,伴随着四溅火星,铁索断开,龚堔重获自由,脸上不由得带上一丝喜色。
余青将手中锄头丢回墙边,随即说道:“走吧!这就进村。”
刚才他来这里拿锄头时,敏锐的听觉就听到村子中杂乱纷扰的各种呼喊声,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村中安静了不少,便知道村中的大半人肯定和他猜测的一样,追着凌建出村了。
这凌建来港城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没想到却在这里做了一件好事。
龚堔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跟着余青,而是说道:“等我一下,我去拿一些东西。”
余青一愣,随即摆手:“去吧。”
龚堔下意识地,有事无事都看余青的主意,此刻得到了同意,低声谢谢一句,才朝那间破旧的房子里走去,脚踝上还带着半截铁索,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
一进屋,龚堔就直奔里屋他睡觉的那张床走去,虽说是被软禁在这里的,但是老婆子对他还算不错,没有亏待他,只是房子实在简陋,给他的已经是最好的,却依旧破烂不堪。
那张床铺了一层干草,当作是床垫,上面盖了一张有好些补丁的单被,还有一张破烂得露出棉絮的被子。
龚堔看着这张床感叹不已,这张棉被已经是屋子里唯一的过冬物件了,老婆子这些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