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听了尚集婆的话,连忙要从床上爬下来道谢,但身体大幅度的动作让他捂着腹部龇牙咧嘴起来,显然痛的不轻
尚集婆从他眼睛里看出来不是装的,连忙上去道:“你这副身体只能小心移动,太大的动作会扯到损伤的地方,你躺着就好,我们帮你联系家人来接就好。”
李浩然脸上充满歉意,他点头:“多谢你们的搭救,我的家人联系方式是额是”是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之所以然来。他双手按着脑袋,脑子里仿佛少了什么东西,空荡荡的,别说是关于家人的联系方式,就连朋友的联系方式,还有甚至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尚集婆有点僵住了,她猜过李浩然会有不少后遗症,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失忆,这失忆分为两种,一种是暂时性失忆,一种是深刻性失忆,前者失忆一小段时间,就会自动慢慢回想起来,而后者就严重许多,需要在特定环境的刺激下,才有可能回想起来,但这只是有可能
她有些不甘心的问:“家人的名字没想起来不要紧,你试试想想自己的名字,它是你这辈子听见最多的字,稍微用力点,看看能想起来吗?”
“李李李浩浩”
李浩然认真的想着,脑子的深处仿佛有一根针竖着,他越是认真的去想,这根针就会径直扎入脑子里面,紧随着便是一股剧烈的疼痛。
尚集婆见他痛苦的样子,也有些不忍,但恢复记忆这种事情肯定是痛苦的,她想起前两天从李浩然手中取出一张被紧握着的的布料,急忙拿出来摊开给他看:“看着这东西,你昏迷的时候就紧紧握着它,能不能勾起什么熟悉的东西?”
这块布料正是李浩然在小凤山上昏迷之前,沾着血液硬写下来的,他睁大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珈娅思儿、王百勇、王有财、白”
眼睛猛的一瞪,脑子仿佛被无数万根针同时扎了一样,他脑门上青筋暴起,冷汗不断的渗出来,布料上的几个名字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任何相关的东西。他浑身颤抖,从鼻子里流出两道鲜血
尚心从小就在尚集婆身边长大,耳闻目染也懂了不少东西,她看出来李浩然这是急火攻心的症状,急忙道:“奶奶,他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让他休息下吧!”
尚集婆看着李浩然的样子,她叹了口气,从旁边端过来一杯泡着药材的水杯递过去:“先不要想了,喝点水休息一下”
李浩然道谢一声,喝下水,也不知道是用什么药材浸泡的,水顺着喉咙下肚,整个人通透了许多,脑子里那种针扎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浩然始终没想起来任何东西,尚集婆在孙女尚心的要求下,不得已只好收留了他。因为李浩然只想起自己名字的前两字,她们以为这就是全名,便叫他李浩。
尚集婆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她最经常做的就是上山采药,然后回来晒药,再帮寨子里的人看一些小病小伤之类的。李浩然自觉的自己白吃白住在这里,有些过意不去,凡是尚集婆需要帮忙的地方,他第一个就冲了过去!
上山采药的时候,他负责背着药篓子,提着工具,晒药的时候,在尚集婆的指挥下,他负责区分药材,然后在每个阳光不同的区域摆上盘子。
最后是帮人看病的时候,李浩然学习东西很快,尚集婆需要什么东西,他都会第一时间拿着在一旁准备着。不知不觉中,尚集婆对李浩然那慢慢的戒备心理放松了许多,看到他的时候也多了几分笑容。
不过在寨子里,李浩然可就得不到像尚心和尚集婆两人那样的笑容。寨子不知为什么很排斥外人,就连女孩男孩找另一半也得从寨子里选择,不得去找外面的人,否则就会被赶出去,从寨子中除名
如今时代,上学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在这寨子里则不同,除了小学初中和高中寨子附近有之外,大学就得到外面去上。
但从寨子里外出上大学的年轻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最终配偶很大一部分都会找外面的人,这大大触怒了寨子老一辈的人,因为此时被寨子除名的年轻男女不在少数。
随着每年都会除名不少人,寨子里的长辈慢慢发现寨子人数在减少,为了避免寨子继续流失人口,他们定出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顺利高中毕业的年轻男女,必须经过寨子里有身份地位的严格投票筛选,才能从中选出十分之一的人继续上大学,而其他十分之九的人则留在寨子
这种扭曲和封建的规定,让地方的政府也很头疼,曾经派出代表多次上寨子解释关于上大学的好处,甚至还提出奖学金资助,但全都被老人们给轰了出去。寨子里的人少说也有三万人以上,相当于一个普通镇子的人数,政府对此也没办法,总不能硬拉人出去上学吧。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寨子里对外人似乎有种偏见,仿佛所有外人的脸上都写着一个坏字一样,他们见到李浩然的时候总会展现出强烈的戒备心,也不知是谁把寨子里有外人的事情说了出去。
寨中的老一辈立马让几个汉子来尚集婆家几次,要她立马将李浩然赶出去寨子。因为尚心的原因,也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