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工资是好事,萧正阳自然也喜欢,但是,他确实没有听到这类消息,他也不知道方丽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他无心追究这个问题,也没有多问,只是他觉得有点好奇,以前并不在乎钱财的方丽,这一次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起他的工资问题。而且,这个现役人员都没听到的消息,方丽又是从哪里听到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妖从哪里来,萧正阳想不明白,也没有多想,他只是觉得,方丽的状态和以前相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的方丽,简单纯净,无欲无求,每天就是单位家庭两点一线,偶尔周末出去逛个街,大多也是只看不买,时间来得及,至多也就是再去看个电影。
方丽的这种状态,来源于什么,方丽自己没说过,而萧正阳觉得,根据弗洛伊德的说法,肯定是来源小时候生活的家庭环境。只是,他自己这么觉得就这么觉得了,却没有去向方丽求证过什么。
每个人的现在,都是过去的集合,而在这个集合中,有些是可以跟别人说的,有些是不宜外传的,方丽不主动说,萧正阳自然不会主动去问。
萧正阳对待自己和对待别人的态度,向来都是一致的。他也有过去,也有成长过程,现在的他,自然是他所有过去的集合,这个集合中,也有许多是不能与别人言语的故事,欧阳青就是他不能与别人言语的故事,他就从来没有跟方丽提过欧阳青的事情。
雁过留声,人过留痕,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人也渐渐走远,但是,过去的事与人,都会在心中留下印记,这些印记,是苦是乐,是酸是甜,都只能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慢慢回味。
过去几十年养成的生活习惯,形成的性格特征,培育的气质状态,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而这些东西一旦改变了,唯一的原因,就是遇到了新的事物,新的刺激。
方丽现在是遇到了什么新的刺激?
萧正阳没有开口询问方丽,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一些异样的感觉冉冉升起。
心里想着事情,嘴里啃着苹果,等到一个苹果啃完了,萧正阳起身去了洗手间,把手洗了洗,也同时把心里的一些杂念洗去了。
自从身体生病,一直到现在为止,别说方丽了,就算是萧正阳自己,心里也有一些不同的变化,他又怎么鞥要求方丽心如止水,一点波动都没有呢。
自己因为生病改变了生活状态,方丽自然也会受到一些影响,那么,从这个方面来说,方丽和以前有一些不同,也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自己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萧正阳清除了杂念,内心也安静下来,他看了看坐在电脑桌前时而欢笑,时而皱眉,沉浸在剧情中的方丽,什么也没说,自己回到了卧室,找了一本书,默默地翻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一声轻响,方丽推门走了进来,看了看躺在床头看书的萧正阳,皱着眉头喊了一嗓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穿着外面的衣服躺床上,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萧正阳正专注在书中,突然被这意外的一声喊叫惊到了,他抬起头,看着方丽,停了有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也没带好气地回了方丽一句:“就这么躺在床上能怎么了?”
方丽显然是没有想到萧正阳会直接这么给她顶回去,也愣了有两秒,啥话也没说,突然愤愤地转头出去了。
萧正阳把手中的书放下了,却躺在穿上没有起来,他估计,方丽一气之下,又要离家出走了。
按说他应该起来阻拦一下,可是,他的情绪控制了他的理智,他硬是一动没动,听着方丽在外面收拾东西,然后穿上鞋子,拎着自己的包,开门出去了。
不吵架,不交流,发火了就离家出走,这是方丽的一贯作风,上次萧正阳拦住了她,没让她走,这一次没拦她,她就真的走了。
萧正阳在床上又躺了有十来分钟,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就这样让方丽走了,有点不太合适,于是,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起身去了客厅,拿过了手机,拨通了方丽的号码。
电话没有关机,但是始终也没有人接听。
萧正阳打了五六次之后,放下了电话,他知道,再打下去,方丽也是不会接听她的电话了。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呢?
去马路上找方丽?肯定是找不到了。
直接打车去方丽的父母家找方丽?这个时间点,去了人家也不一定给开门,开了门也不一定让进门,进了门也肯定接不回来方丽,还要额外挨一顿训斥。
萧正阳不以恶意揣度方新明,这是他已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斟酌了一会,萧正阳依然觉得,除了让方丽就这样走了,等过两天方丽的情绪缓一缓再去找她,实在没有别的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不过,即便他觉得肯定是追不回来方丽了,他还是起身穿戴整齐,开门出去,来到了大马路上。
他想的是,万一方丽没有回方新明家,而是憋着火到马路上溜达去了,这半夜三更的,遇到了坏人,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