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刚刚山东大捷,应该是休养生息,慢慢消化这一省之地,对周朝徐徐图之最为稳妥。
但是灭国之战不必讲究这么多,只要迅速攻下周朝的都城,他们的兵马定会不战而溃,到时候再慢慢安抚民心不迟。
袁宗皓打定了主意正准备南下,突然接到图海率领大军进攻蓟州镇的消息,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冒进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蓟州镇倒是有扫北军坐镇,但是相对来说北京城就是一个空壳子了,万一一着不慎,他再想从千里之外赶回来可来不及了。
再加上山东不完全安顿好了总归是一桩外患,登州可是临海,满清的大军也有可能沿海而下,不得不防。
图海也是个敏锐的人,听闻周朝军伍在山东大败的消息立刻坐不住了,要知道一旦周朝被灭了国,大明势力必定激增,到时候大清还是不是他们的对手可就难说了,这个时候必须出手了。
程孝廉接到了图海进攻蓟州镇的消息倒是不慌不忙,现在京城的臣子一多半是他在成都带过来的旧臣,剩下的一少半就是这京中的墙头草了,若是他露出一丝慌乱的表情,怕是那些墙头草立刻就会随风而倒,到时候局势会更加恶劣。
所以程孝廉在朝堂之上依然是谈笑风生:“区区图海又有何惧,当初在潼关前,朕让他十万兵马攻打了近一个月不也是无功而返么,如今这北京城可比潼关城结实多了。”
说着他似不经意间说了句:“诸位若是想要投诚可要想想洪承畴的结局,自崇祯十五年降清,他倒是一直忠心为满清办了二十年的差使,到最后又怎么样了?不过是一个四世的三等轻车都尉,还不如满清一名牛录额真。”
四世的三等轻车都尉是说这个官职洪家只能世袭四代,从他开始算第一代,四代之后你们洪家再想做官就得凭自己的本事了。
众人心里也是打着自己的算盘,确实如此,洪承畴自降清以来攻城拔寨,从关外一直打到云南,不得不说是劳苦功高,但是最后一个三等轻骑都尉还不如不封来得好,就相当于后世一个人给一个公司卖命干了二十年,到最后公司给了他五块钱说这些都是酬劳你这些年为公司做出的贡献,这根本就不是封赏,而是一份羞辱。
当然若是大明真的大事不妙,这些当官的绝对会想方设法打开城门,就算拿不到封赏,保住全家人的性命也是好的,不过现在局面远远没到那个地步,所以他们也自然能够义正言辞对着程孝廉发誓:“汉贼不两立,臣等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程孝廉当然也不会相信他们这些鬼话,只要是面子上过得去,城里便不会出什么乱子,这些人现在的作用便是如此,这也是当初招降他们的目的之一。
眼看着冬日已至,马上就要准备年节了,城里的大街上一点过年的氛围都没有,许多人都在暗自惴惴不安,谁都不知道这个年节还能不能安稳躲过去,只是暗自祈求能够保住身家性命就好。
如今蓟州镇的守将是张勇,他本是满清的将领,与图海也曾同朝为官,所以图海还是抱着劝降的心态来到了城前。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佩服明朝皇帝的魄力,用了自家的败将做了一军之主不说,还让他镇守这么重要的位置,这可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压在了张勇一人身上。
想到这里他更是痛恨朝中的那些大臣,甚至自家的皇帝,若不是他们胡乱猜忌,西北的战事又怎么会糜乱到这种地步?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在这个皇上就是一切的年代,这种念头可是大不敬的。
来到了城前他斥退了左右,对着城头喊道:“请大将军张勇出来答话,故人图海在此。”
图海信任张勇不会用这种诡计暗害他,要不然也不会站在城前,不出他所料,张勇果然站在了城头之上:“图海大将军,如今咱们各为其主,刀枪无眼,还是速速回军阵之中为好。”
图海哈哈一笑:“我虽然没什么能耐,但是也不屑于做这种勾当让天下人嗤笑,若是你做出了这种暗害人的勾当,我只当是自己瞎了眼,死了也不冤枉。”
张勇愣了一下:“不知道图海大将军今日求见所为何事?”
“我承认当初朝廷在西北的战事上面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甚至我在那件事上面也有过错,如今朝廷和我都尝到了苦果,不知道张将军还愿不愿意弃暗投明?”
“哈哈,大将军是在说笑的么?那我也有一问想要问一问大将军,不知道大将军可否答复我?”
“知无不言。”
“若是满清皇帝在京城之内,可否会让一个汉人的将领守卫如此重要的地方,若是满清皇帝在京城之内可否会信任一个敌方的降将且并不派出任何监军,若是满清的皇帝和那些朝臣们在京师之内,可否会担忧一城百姓的安危将大军派出京师,守卫这蓟州镇?”
图海悠悠地叹了口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当初陛下年幼,朝中又有不少大臣资历很老,陛下受到掣肘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自从退出了关外,陛下已经痛定思痛,我发誓若是张将军归顺大清,绝不会有人敢再敢暗中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