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古佳乐这么说,下面终于有官员忍不住开了口:“私藏军粮不知从何说起,自从王爷召集大军以来,我河南府上下一心,日夜为大军的粮草奔波劳碌,好不容易才凑齐了三千石粮草给大军转送过去,到如今竟说我们私藏粮草,若是我等私藏了一粒米,天雷殛之!”
古佳乐没功夫和他们废话,这是王爷的命令,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休得胡言狡辩,我便在这里等上三日,三日之后,粮食到了你们便能活,粮食不到,你们一个都活不了。”说着转头回到了军中:“你等分成数队,先把诸位大人的府门围了,只能入不能出,有闯门者杀无赦。”
这军令的意思就是三日之后,不光要清算你们,连你们的家人都跑不了。
这一下诸位大人彻底没了脾气,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何况是这种厮杀汉,还是回去想主意才是正理,这个时节也顾不得回家了,反正回家也来不及了,不如和诸位同僚想出一个能用的法子。
这些人来到了衙门的后堂之中分宾落座,看着主座上空荡荡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些悲凉:“蔡大人往日里也算得上为官清廉,施政有方,想不到一夜之间便被人砍了脑袋,我等这官做着还有什么意思。十年寒窗,命如草芥!”
“慕言兄慎言,那莽汉分明是杀人不眨眼,若是此话被他听了去免不得要掉脑袋的。”
“如今这堂中都是咱们自己人,谁要去告我的阴状么?”说着他猛地站起身来:“咱们这官也是凭着读书科举辛辛苦苦考下的,老大人们虽然没参与大清的科举,但是明朝的功名摆在那里,怎么在王爷眼里就一文不值呢?知府大人犯了何罪要夜里诛杀,连句辩白的机会都不给?”
坐在知府位置右手边的一个五十岁的老者缓缓开了口:“慕言,青山说得对,如今这种情况,仅凭一时的热血是不够的,他们都是拿刀的,咱们难道要往刀口上撞么?”
“就算是不往刀口上撞,咱们怕是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诸位想一想,那匹夫要三千石粮草,咱们如何凑的出来,若是凑不出来,他岂会放过我们?”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全都叹了口气,偏偏来的这个时候,新麦马上就要熟了,现在若是急着收了新麦那就是釜底抽薪了,就算是勉强能凑够三千石粮草,今年河南府必定是饿殍遍野。
老者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是咱们共同的危难了,现在每家能拿出多少粮食都报个底给我,我再去问问城里的士绅大户,看看他们能不能借我们一些粮食。”
“岑大人,不是我高慕言泼冷水,上次为了凑齐三千石粮食,咱们已经借过一遍了,那些大户士绅看在往日的面子上都拿了一些出来,咱们若是再去借粮,人家会以为咱们无穷无尽的,绝不肯拿一粒粮食的。”
“哼,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不行?若是你觉得我的法子不行,你来想一个更好的法子!”
高慕言这才想起那位可是他的上司,况且如今的情况更是该同仇敌忾的时候,万万不能给大伙泼冷水,这才默然不语坐在了一旁。
岑大人缓缓站起身来:“我再跟在座的诸位说一遍,如今咱们的命都绑在了一起,若是哪一个敢出工不出力,让我知道了,不等外面的匹夫砍了你们的脑袋,我便先砍了你的脑袋!立刻都去各家大户借粮,每家最少三百石,借到了大伙都能活命,借不到大伙都完蛋!”
大家都知道岑大人说得在理,况且如今知府被人砍了,现在就他的官职最大,不听他的又能听谁的。
于是一拥而出,纷纷去大户之中借粮。只是正如高慕言所说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前面的粮食还没还上又来借粮食,谁也信不过你了。
“于大人,不是我不肯借粮给你,你看看如今粮食都在地里等着守城,你再等二十日,我立刻给你筹备出三百石粮食来,但是现在别说是三百石,三十石我都拿不出来,我家中粮食都难以裹腹,现在一日就吃两顿稀粥,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孙大人,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咱们上次借粮的时候都已经说好了,一个月之内连本带利归还,我是觉得咱们知府大人上任以来一心为民从来没有坑害过我们这些商人,才把家里的粮食拿出来借给你们,怎么听说昨日知府大人被人砍了?我那粮食不能赖账吧?”
这些官员也都是些读书人,在这个士农工商等级制度十分严厉的社会何曾被人如此折损过,但是人家说得确实有道理,前几日刚借了粮食,还没谈归还的事情又来借粮食,人家虽然有粮食,也都是一粒一粒攒下来的,不能送得不明不白吧?
“宋老哥,你也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如今军中粮食催的急,我们若是不把粮食弄回去,只怕脑袋都保不住,你看这些年我们也没少照顾你们家的生意,总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吧。”
他们倒是想拿出官威来威胁人家,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你要把人家下到大狱也得有个正当理由,而且这些人都是和官家有着千丝万缕练习的,年节供奉都交了,若是把他们拿了可就断了很多人的财路,这些人可不只是河南府的人,还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