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凤岗紧绷着脸:“爹,你骗不了我的,三个王妃都是同时嫁给殿下的,从来未曾分过东宫西宫,如今王妃生了孩子,于情于理都该是咱们大明的皇后,若是殿下心眼偏了,咱们就该站出来替王妃撑腰。”
毛有义冷笑一声:“你这些年是不是猪肉吃多了,怎么长了一副猪脑子?若是在前朝自然可以这么做,但是殿下是什么出身?这天下都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打下来的,若是你敢威胁他,信不信他第二日便提了大军灭了你?你要记得,他身上流的可是太祖皇帝的血液。”
毛凤岗愣了一下:“不可能的,爹,他们朱家对不起咱们毛家,若是再对咱们下手,全军将士都会寒心,爹你在吓唬我对不对?”
可以看到毛凤岗已经乱了阵脚,毛有义悠悠地叹了口气:“殿下刚刚到了成都府的时候,确实不敢对付咱们,因为强敌在侧,外患不能有内忧,但是现在呢,他不光占据了陕甘两省,还把两路大军阻在了门外,你觉得和这个时候他还会怕咱们毛家呢?军中的将士谁又会为了一个寸功未立的毛家和他反目?还有一点你记住,我们只是姓毛,和义父一文钱关系都没有,只要殿下府里那位,才是义父的血脉!”
“咱们毕竟保护了毛家两代,王妃不能这么无情吧。”
“哼!你这蠢货,把全家的命运压在了一个女人身上,若是王妃能够左右殿下的意思,咱们又怎么会被赶出成都府。如今咱们看似得势,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咱们毛家已成明日黄花,再也不会有人攀附咱们。”
“那我去找王妃,让他劝殿下收回成命,咱们不争便是了。”
“毛凤岗,你怎么如此幼稚可笑,朝堂上的事情又后悔药可以吃么?你既然拿了一份天大的人情换了这么一个狗屎一般的机会,那也只能用这坨狗屎,捏出一朵花来给殿下看,让他知道,我们毛家并不是毫无作用。”
说到这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毛凤岗:“你记住了,哪怕是刀架在咱们父子的脖子上,也绝对不要再提起王妃一句,更不要再去找她,咱们大明,从来没有活着的外戚,以后也不会有!”
看着毛凤岗远去的背影,毛有义无奈地叹了口气,哪怕是再年轻二十岁,他刚才已经把这个蠢货用刀砍死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七十了,朝不保夕,这个逆子固然可气,但是更悲哀的是他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下手杀了他,若是杀了他,谁还能够撑起自己这一支血脉?乱世之中没有一个强势的人物,他家中那些老弱妇孺又该托付给谁。
毛有义有过很多个儿子,但是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战死了,剩下了这一个,就算是再不济,总能够保全自己家人的性命,当然前提是他不再干这种蠢事。
好在毛若苓并不知道府外的风云,她所知道的只是毛有义受封南路军大都督,这便够了,再加上闻杜若也有意无意告诫过她,内宫的人最好不要插手外廷的事情,免得让程孝廉为难。虽然现在还没有内宫这个名头,但是实际上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程孝廉这次回来也发现了不同,不知道孔夫子从哪儿找来的太监,塞进了府中,府中的男仆役全都到了前院之中,不准再入后院半步。他虽然对这种不人道的阉割很反感,但是走到了这个位置上有些事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且不说朝堂的人会怎么说,就是民间的传言也得弄出各种千奇百怪的版本。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虽然想要改变这种状况,但是不是一朝一夕一句话就能改变所有人想法这么简单的,只能先融入他们,缓缓图变,他知道,只要有优秀的制度,事情就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毛若苓自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之前做的事情已经超过了她的本意,若不是毛有义找人苦苦哀求,她是绝对不会提出这种事情的。如今程孝廉办了这种事情,她也不能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了。
历朝历代所有的后宫与外戚之间绝对不会联系的很频繁,他们只是在关键的事情上面突然出手,让所有的敌人措手不及,然后被他们打败,也不会引起朝堂和天子的顾忌,等到真正能够掌权的时候才会肆无忌惮。
而毛家和毛若苓显然还不懂这个规则,不但在这种事情上突然出手,还有了一丝威胁的地位,若是换一个脾气温和的皇帝过两日也就忘了,偏偏程孝廉是个愿意思考的人,他不想枕边人因为身不由己成为了别人利用的工具。
所以他当即做出了决断,将毛若苓和毛家生硬的分裂开来,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他表明了态度之后,原先那些畏惧毛家的人也会公事公办,这就是毛有义为什么想要打死自己儿子的原因。有些东西别人不表态反而是好事,一旦表态就是把所有的底牌亮了出来,那些慎重思考的人便会很快做出决断。
毛家的王妃产子也没有让殿下把毛家捧到一定的位置,那么他们在殿下心中的地位也许没这么重要,这就是所有人的想法。
程孝廉自然不会把这些勾心斗角说给毛若苓听,虽然毛若苓有练武的底子,身子恢复很快,但是程孝廉也不愿意让她受到丁点伤害,只是想每日陪在她身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