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飞交代了明天投诚的情况便被营中的士卒送走了,貉齐侠手下的一个谋士站了出来:“大帅,你相信这个人说的话么?”
貉齐侠点了点头:“我对他说的话深信不疑,但是,我不相信这个黎家。”
周围的人想了想便明白了貉齐侠的意思,这个人也许是真的按照投诚的意思来办事的,但是关键在于黎家的家主是想投诚还是想让城外的大军认为他想投诚?
貉齐侠冷笑一声:“从军多年,本帅的经验只有一条,谁的话都要怀疑一半来听。”
营帐之中的人全都懵了:“大帅,那咱们明天夜里是出兵还是不出兵?”
“出兵当然是要出兵了,但是咱们未必要按照他们的想法出兵。”
说到这里貉齐侠不屑地撇撇嘴:“明天咱们分成四路人马,进攻四个城门,若是他们是骗我们的,那全部兵力必然集中在黎家要打开的南门之中,那样咱们其他城门的将士便能趁机攻进城去。若是黎家没有骗我们那就更好了,咱们只要五千人进了城,城中必定大乱,其他三个城门的士卒也能牵制住城中的士卒,咱们还怕破不了城么?”
营中的人全都眼前一亮,纷纷拱手:“大帅英明!”
城下的人不攻城,城中的人也落得个轻松,双方一直相安无事,一直到了第二天的夜里。
黎府之中灯火通明,后院里站满了黑衣人,看样子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手中都拿着武器。前院之中却在唱着大戏,乐器和唱腔已经遮盖住了后院的动静。
黎云耕喝了一声:“拿酒来!”
早就有管家和仆役准备好了酒,递给了院中的黑衣人,这些人接过了酒碗,等待着黎云耕的交代。
“弟兄们,黎府这一次能不能一飞冲天就看你们的了,若是大事成了,有黎府一天,便保你们荣华富贵一天!若是大事不成,你们的妻儿老小,黎府已经也一定会派人照顾,总之一句话,黎府今天就和你们绑在一起了!弟兄们,干了这碗酒!”
黑衣人纷纷端起了酒碗,和黎云耕一饮而尽,然后随着黎云耕将酒碗摔在了地上:“杀!”
后院的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然后黑衣人鱼贯而出,黎云耕眼看他们都走干净了,这才迈步走进了前院,坐在了戏台子下面,今天晚上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和他无关,因为他正请人看戏。而且那些死士的全家都在他的手里捏着,他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把他供出来。
只是他的眉头很快皱了起来:“这是唱的什么戏?我怎么没听过?”
“回老爷的话,这是北边新传过来的戏,叫伐子都,说的是汉人春秋时期,郑国的副帅暗箭伤人,却难逃心结,最后郁郁而死的故事。”
“混账,他们的戏有什么好听的,放咱们自己的戏!”
身边的仆从不知道老爷为何发火,赶紧去台上叫停:“喂喂喂,你们别唱了,我们老爷不爱听汉人的戏,换缅甸的木偶戏。”
“启禀老爷,换不了。”
“混账,为什么换不了?”
“我家班主脾气大,唱到兴头上谁拦就打死谁。”
“放屁,一群戏子也敢来这儿摆规矩,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着冲上了戏台:“我让你们停听到了没有?”
只听戏台中间那个人大声唱着:“用手接过梨花盏,霎时间来在鬼门关。刀劈了惠南王功劳威显!”
最后一句话还在嘴里,手中的大刀猛地挥下,将眼前的仆从劈倒在地!
黎云耕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身来:“给我把这帮匪徒拿下,明日一早交由城主府审问!”
那个班主哈哈大笑:“黎云耕,你的事犯了!”
说着戏班子里冲出了几十号人手中拿着兵器杀下了戏台。
黎云耕眼前一黑,差点跪在了地上,这几天谋算这件大事,一直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本以为大功告成了,想不到早就被人潜到了家里来,若是他的事发了,手下的那些死士岂不是也在人家的掌控之中?今天夜里开不了城门,以后缅甸哪里还有黎家的立身之处?
想到这里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黎家的列祖列宗,不肖子孙黎云耕对不住你们啊。”
今天夜里石仁杰也坐在他的旁边看戏,看到这个场景赶紧上前搀扶:“黎大哥,到了这个时候了咱们也没有退路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若是大军进城来也能有咱们弟兄的一份功劳,若是进不得城,咱们弟兄还能活得过今夜么?”
石仁杰也很无奈,他在醉红楼上已经表过态了,就算想躲都躲不开,与其被人鱼肉,不如搏一搏。
黎云耕一咬牙:“石兄弟说的没错,如今咱们也没有退路了,只能放手一搏了!”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自己的幼稚可笑,黎家但凡懂点武艺的都被派去开城门了,现在家中除了老弱就是病残,如何是那些人的对手?不出半个时辰的时间府中的人便被屠戮一空,黎云耕和他的儿子们也全部授首。
领头的一抹脸:“奶奶的,还让老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