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心里有点纠结,他可没想着出门就能遇到一个满脑子都想造反的人,但是一不小心又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去,想到这里他就想抽自己一顿,还用后世的观念来衡量这一世的人,以为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就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却忘了这可是不用铁证就能定罪的年代。
再说了,人家说他是前朝余孽,他又不能拿出证据来证明不是,那么当官的为了自己的利益,绝对不会在乎他这颗不值钱的脑袋。
想到这里他看了贾胥一眼:“喂,我说,咱们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怎么样?”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带着你一起玩,你能不能自己去玩?”
“玩?你以为我是在跟你玩?”
“我的意思是,咱能不能自己干自己的,谁也别跟谁掺和?”
贾胥脸色憋得通红:“你是怕我拖你后腿?”
“差不多吧,我不知道你这样的到底有什么用。”程孝廉想得很简单,自己本来就是后世来的,这个算命的跟着自己绝对没有什么用,而且这个人身上背负仇恨,万一到时候光想着报仇误了自己的事,自己该去找谁哭?
贾胥愣了一下:“无知!愚蠢!你知道诸葛亮是谁么?你知道青田先生刘伯温么?你这种人我都怀疑大旗竖起来就得让人打死,我还没有嫌弃你,你倒先嫌弃我来了?”
程孝廉笑了一声:“我可是听说诸葛亮和刘伯温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有懂算命的,你一个算命的也想跟人家比?”
贾胥再也忍不住,冲进了屋子里,只听到里面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不一会儿他就拿出了一本书来:“就让你看看我这个破算命的能耐!”
程孝廉拿起了那本书,打开一看:“这写的什么?”
“粗俗,连小篆都不认识!”
“不巧不巧,前朝太祖大字不识一个,还是开创了大明二百多年的江山。”
“听好了,若有一人合纵连横,东起郑氏,西结吴氏,北连蒙古、朝鲜,南倚缅甸,汉人千千万,鞑子不可惧,若势大,三藩之余两藩必能响应,大事可成矣。”
程孝廉不屑地笑了一声:“胡说八道。”
贾胥愣了一下,转而面色大怒:“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理由来,别怪我跟你拼命!”
程孝廉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你说吴郑联盟,我问你,基础是什么?”
“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永历帝是怎么死得?郑氏可是一直自认为是大明的忠臣,你让他们跟反贼逆臣联盟,别说他们不答应,就是答应,听谁的?还势大?那两藩又不是五华山上那只老狼,手里底牌根本就没有,他们摇旗呐喊还行,他们能帮忙?还有,郑氏不趁机过来捅刀子已经不错了,指望他们帮忙简直做梦。”
贾胥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他一直觉得复兴大明是件很容易的事,鞑子之所以能占领汉人的江山,不过是以为不团结罢了,只要他们团结起来,必定能够将鞑子赶出中原去,谁想到中间还有这么多曲折。
程孝廉笑呵呵地向着门外走去:“我劝你还是安心在酒楼里蹭吃蹭喝吧,免得把小命丢了。留着小命还能有一个念想。”
贾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行,你必须带着我一起!”
程孝廉看了他一眼:“你疯了吧,你除了装个神棍有用,其他的有什么用?”想到这里他心里也有点失望,人家小说里都写了,看见一个奇人异士就是有能耐的,出谋划策无所不能,谁知道自己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还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真是扫兴。
程孝廉不知道,他所得到的这些知识,都是后世人经过查证总结出来的,站在这个时代,谁也看不出来这些复杂的关系,这也就怪不得贾胥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了。
贾胥冷哼一声:“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厉害,到时候你就算三顾茅庐过来请我我都不去!”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吧,省得把自己的脑袋玩没了。”
程孝廉可不是什么王爷将军,他必须保证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用自己的用处,因为他没有能力和钱财养闲人,只能精挑细选自己的班底。
而贾胥失魂落魄地蹲在了院子里,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但是根本没想到今天竟然输给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见识如此浅薄,还谈什么报仇,自己自誉为读遍天下书,却连这一点事情都分析不出来,还去酒楼装什么高人,真是狂妄之极。
想到这里他伸手抄起了火石,将手中那本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他决心从明天起出去走一走,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也不能一直待在昆明城中。
王五一出门就乐了:“三哥,你是不是把银子抢了回来?我看那小子失魂落魄的,跟丢了魂一样。”
程孝廉摇了摇头:“那就是个穷酸书生,想跟我显摆学问,也不想想我是谁,被我给难住了,正羞愧呢。”
“哈哈,三哥,你真强。”
两个人回到了府中,朱福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