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沫奔涌,眼睛里面还有着挣扎之色,显然是回光返照。
踏踏!
旋即,大量的马蹄踏过,将他碾成了肉酱。
“杀!”
“杀光汉狗!”
胡骑兴奋嘶吼,一下散开,如同虎入羊群,接连屠戮。
整个大青庄顿时化为人间炼狱。
而原先收容老弱妇孺的祠堂附近,人群从睡梦中惊醒,轰然大乱,王印也是狼狈不堪地跑出:“怎么回事?为何胡人这就进来了?”
这时大乱之下,又有那个来回答他,只能取出蛇矛,猛地一抛,将一名胡人骑兵贯穿。
“王兄!”
吴明穿着皮甲,却是忽然赶到:“胡人夜袭,破门而入,我之过也!此时唯有去杀了胡首,方有一线生机!”
“我也去!”
王印当仁不让。
通过黄莺的打探,吴明早知道此人面冷心热,有着一股憨直之劲,此时整个庄子的性命未来全在他手,更是义不容辞。
“印儿!”
王印当即拔出蛇矛,也不管背后狼狈奔出的王乔一眼,跟着吴明而去。
……
“嗯!很好……有着外面的千人,再加上这满庄的生灵,我的法鼓一定可以淬炼大成!”
此时,戴着鹿角面具的萨满巫不顾兵凶战危,骑着骏马,旁边一支十人小队紧张跟着入庄,却并没有参与到杀戮的盛宴中去。
此人举起手中血红色的法鼓,摇摆拍击不断,嘴里念念有词。
在火光之下,法鼓上的血色鲜艳欲滴,一枚枚古怪的符号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活过来一般扭动,带着诡异的味道。
“该死,邪巫师做法!”
王印看到这幕,眼睛却是变红了:“萨满巫的法鼓用白骨做架,人皮为面,又用血染色,能收集冤魂之力……”
古代对于死后极为看重,像萨满巫这种杀了你还要你死后都不得安宁的做法,简直比扒人祖坟还遭恨。
就是吴明,看得都有些头皮发麻。
“跟我冲!”
王印招呼一声,从背上拔出一支短矛,猛地投掷出去,刹那间就将一名胡人骑兵捅成透心凉。
“保护萨满!”
那对胡人骑兵呼啸着,死骑就冲了上来。
“杀!”
王印力贯蛇矛,令长柄都弯成诡异的弧度,猛地一甩。
蓬!
一名胡人骑兵连人带马跌倒,被后续冲上的乡勇乱刀分尸。
“放箭!”
两边拼杀在一起,厮杀极惨。
见到此幕,萨满巫面具之下却是浮现出一缕不屑之色,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根骨哨,鼓起腮帮子一吹。
咻咻!
刺耳的哨声仿佛无形之箭,一名乡勇捂着脖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一张脸孔尽成漆黑之色。
萨满巫不断吹哨,每一次都有一人倒下,凶威滔天,而周围的胡人更是渐渐汇聚而来,令王印等人陷入绝对的下风。
“不要站在萨满巫面前,他的哨子里有毒!”
吴明却是一开始就默默缩头,没有被当成第一目标,观察片刻,立即大喊。
“不错,不要被哨口对着!”
王印来去如风,又杀了两名胡人骑兵,也是大叫。
乡勇们纷纷散开,取出弓箭御敌,但萨满巫仍是不慌不忙,以哨声杀人。
熊熊!
忽然间,周围光线越来越亮,恐怖的红黄色火舌不断蔓延。
“走水啦!”
“走水啦!”
……
耀眼的火光几乎照耀天幕,令整个大青庄都在火海中簌簌发抖。
“怎么回事?”王印大急:“胡人放火?”
但此时,对面的萨满巫也有些焦急的模样,大声呼喝着,似要召集、整顿队伍。
毕竟,不断蔓延的火势,令整个胡人骑兵都被分割,甚至有着误伤的可能。
大青庄四面建起土围,里面的空间就不算太大,屋宇连绵,更要命的是,最外围多为木草建筑,连块砖都少见,这烧起来就很要命了。
一个不好,大青庄乡民与胡人都得同归于尽。
“律律!”
此时萨满巫带着最后一个贴身的图鲁勇士,勒转马头,显然有了去意。
但吴明怎么舍得让他离开,当即扯出背负的上好牛角弓,弯弓搭箭,猛地一放。
咻!
狼牙箭直取萨满巫而去,又被马匹挡住,正中脖子,鲜血狂涌。
射人先射马,萨满巫坐骑倒毙,在地上狼狈不堪地滚了滚。
“喝!纳命来!”
见到此时胡人援兵被火势阻挡,虽然心里焦急,但王印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擒杀敌酋的天赐良机?大喝一声,蛇矛似灵蛇出洞,将最后一名图鲁勇士从马上挑下,又向萨满巫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