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蛆虫,道:“别担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我还要学些功夫回去辅佐爹爹,但是五年后,擂台,我会砍下你的脑袋。”他伸手做了个“抹脖”的动作,哈哈大笑离去。
只剩下陆离一人。地上躺着小单刀。
没人告诉他住处在哪,他只是坐在钢竹下,抱着自己的双腿。
无虚宝殿,后厅。
陈珂站在窗边,望着火红的天边一只仙鹤飞过,骂道:“他娘的居然被摆了一道,原本有个夏空已经足够烦躁,现在又多了个陆折柳。若是我们天义有一人占了那四十九名额,那我的老脸还往哪搁?”
张杨站在他身后嘻嘻笑笑:“卫清师叔门下年年占四十九人,他不也没说什么。”
他转身瞪了张杨一眼:“少给我提那个老东西,他门下二百五十人,什么歪瓜裂枣酒囊饭袋都收,能和我比吗?”
张杨忙附和道:“师父神功盖世,自然不是别人能够比拟的,那小师弟?”
陈珂语气更沉:“小师弟?我有说过要收他为徒吗?”
张杨作揖道:“弟子明白!”
山顶的夜更凉,起了薄雾,冷冷清清。倒是离天更近了,一轮皎月嵌在天幕,大得有些晃眼,遮住了周围一圈的星光。
虽修过气神使得身体不畏寒冷,但是心的冷却是无法阻挡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心冷地更猛烈,孤独像瘴气一样张牙舞爪。
姐姐现在在哪里,还在花婉榕吗?祝妈妈应该不会让她受欺负吧?
师兄的土豆长大了吗?是不是已经让焕焕摘了做成土豆条了?
师父还会格外照顾焕焕吗?
眼泪无声无息划过脸庞,落在地上。微风拂过,钢竹莎莎响动。
他在钢竹下坐了一宿,直到天亮仍未觉得困乏,张杨找到他,略带指责道:“小师弟你昨夜去哪里了?找你都找不到,可急坏师父了。”
微微感动,他望着张杨声音咽哽地问道:“真的吗?可是看师父昨天很生气。”
张杨白了他一眼,“昨天师父都没有喝拜师茶,能不生气吗?快些,师父在无虚宝殿等着你上茶呢!”
两人匆匆来到无虚宝殿,陈珂果然坐在上位,三十六位弟子分站在两列,庄严肃穆。
张杨递上一盏茶,朝陆离使了个眼色。
陆离识趣地双手接过茶盏,跪在地上将茶盏举过头顶道:“师父在上,请品弟子一盏敬师茶。”
陈珂从木椅上坐起,走到陆离跟前,一手捏起茶盏随手一摔,茶盏瞬间摔成粉末,茶叶撒在地上不堪凄凉。
陈珂面无表情道:“陆折柳别怪我无情,我不会收你为徒,你爱去哪去哪,但是天义不需要你。我陈珂自认有些修为,但不代表我会教导一无是处的窝囊废。今天你就带着你的包裹离开天义峰。”
张杨提着包裹随手一扔,包裹摔在地上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土豆是不会碎的,那碎的只可能是与范子旭共同发现的琉璃碗了。
陆离心一紧,忙跑去打开包裹,琉璃碗果已碎成片。他摸着琉璃碎片,双手颤抖不已,那是他破解谜题后探寻到的成果,却遭随随便便地毁坏。他怒起,欲与张杨拼命。
张杨只是轻轻一推,他便坐倒在了地上,抬头,见张杨的鼻孔吐露着不屑。
“小子,撒野也得分清地盘。”
哄堂大笑。
陆离怒道:“你不也从五品过来的吗,凭什么看不起人!”
张杨右嘴角翘起,一声冷笑,“哼,只有弱者才会回忆过去。”
他咬着嘴唇,瞪着张杨,“我看你是不想去回忆那不堪的过去才自欺欺人。”
张杨猛地瞪圆了眼,张着嘴吐出一口粗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如蝼蚁般弱小的陆离敢出此狂言。“你再说一遍?”
“我看你...”
话未说完,张杨一脚踹在他胸口,几乎将他踹昏过去,眼球奋力下压才不至于翻了白眼。
张杨冷笑道:“我可不如掌门那样好说话,赶紧滚!”说罢一脚将陆离的包裹踢出门外。
陆离一声惊叫“我的土豆”手脚并用爬出门去。
哄堂大笑。
他已不再想回去,众人的嘲笑是他不想面对的噩梦,还有陈珂溢于言表的蔑视。而且,夏空也在这里。
他望着那条摇摇晃晃的手臂粗的麻绳摇了摇头,顺着山路往下走去。半山腰有根吊桥,风很大,吹得吊桥左右摇摆,他将土豆藏于裤裆,双手抓着桥沿一步步走去,走到正中时,不禁意间朝下一瞥,只有无穷的黑暗,伴着呼啸的风声,吓得他险些瘫坐桥上。
终于过了吊桥,他深吸一口气,正思考着接下来去哪里,忽然听到人声。
“娃娃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