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一世到这一世,冯啸辰已经隔了快20年没有走进学校里学习了。
社科院给研究生新生们安排的课程很多,包括政治经济学、唯物辩证法、马恩经典原著选读、中国经济史、社会主义经济思想这些传统的科目,也包括庸俗经济学流派、世界经济概论、战后资本主义经济史等一些帮助学生开阔眼界的课程,此外,还有英语、数学、计算机等公共课。
冯啸辰前一世是学工科的,对于经济学的理论接触不多,虽然在工作中经常要与经济学者打交道,也学了一些概念,但很多知识都不成体系。给他们讲课的老师都是国内经济学界的大牛人,理论功底扎实,而且聪明睿智,能够把一些非常深奥的概念用浅显的方式说出来,让人恍然大悟。
冯啸辰以如饥似渴的态度投入了学习之中。他年纪轻,接受能力强,而且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和后世的阅历可用于佐证书本上的理论,因此对于课程内容的领悟远在其他同学之上。入学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看待很多经济问题的视角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祁瑞仓、谢克力和丁士宽都是名校的经济学专业毕业,有一定的功底,听这些经济理论课不会感到吃力,但要说举一反三、把理论与中国的未来实践相结合,就比不上冯啸辰了。毕竟在冯啸辰生活过的年代里,80年代的那些经济学理论已经显得有些过时和幼稚了,而在时下,大家还是把这些东西奉若圭皋的。
王振斌和于蕊二人属于学习上的“困难户”。王振斌虽然是老牌大学生出身,念大学的时候系统地学习过一些经济理论,但隔了这么多年,该忘的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而现在又已是不惑之年,学习能力远不及年轻一代,听课颇有一些吃力。于蕊是工农兵大学生,说是上过大学,其实四年时间里起码有三年是在写各种内容的“大批判稿”,学社论的时间远多于学经济理论的时间,现在接受研究生教育,她的基础甚至不如时下的一名普通高中毕业生。
不过,这二人倒也淡定。他们原本就是来镀镀金的,理论方面并不需要学得太深。老师在讲课的时候,会找一些实际的案例来给大家分析,还会时不时地穿插一些经济领域中的奇闻轶事,既是活跃课堂气氛,也是让学生了解经济现实。王振斌他们从这些案例和故事里学到的东西,也足够他们终身受用了。
至于说到考试,就更不必担心了。这个年代里能够读研究生的,都是人尖子,老师们根本就不会去在意他们的学业,所以许多课程都是交一篇课程论文就能够拿到成绩的,甚至只要每堂课都不缺席,老师就会欣然地给一个“优秀”的评价。
最让研究生们觉得头疼的,是那几门公共课:英语、数学和计算机应用。公共课是由研究生院统一开设的,因为社科院此时尚没有独立的教学场所,而是临时借用了师范大学的一幢教学楼用于公共课教学,因此每到上公共课的时候,战略所的研究生们就不得不起个大早,坐十几站公交车到师范大学去上课。
包括祁瑞仓他们这些恢复高考之后的大学生在内,几乎所有的学生英语底子都很差,数学方面近乎空白,计算机更是连见都没见过一回,这几门公共课便成了一年级研究生们共同的噩梦。
冯啸辰来自于后世,又是工科出身,英语、数学、计算机都无比精通。他跟着同学们去把几门课都听了一堂之后,便直接给研究生院教务处打了个申请报告,请求对这几门公共课免修。
教务处先是安排了一位英语老师来考校冯啸辰,两个人用英语聊了一个小时之后,老师向教务处汇报说,冯同学非但可以免修英语,在必要的时候教务处还可以聘他去当英语的助教,或者客串一下德语、日语老师啥的,绝对不会比从外语学院聘来的老师水平差。
数学老师比较严谨,他按照一年级研究生的教学要求,出了一张包括一阶微分、矩阵乘法和古典概率在内的数学卷子让冯啸辰试做。冯啸辰连草稿纸都没用,就把卷子给完成了,得了个99分的高分。被扣掉的1分据说是因为数学老师怕他骄傲,硬生生扣下的格式分。
计算机老师这边就更有意思了,他出了几道题,让冯啸辰用BasIc语言编出程序。冯啸辰挠了半天头皮,告诉老师说自己不太擅长BasIc,能否用c来写。老师在看完冯啸辰写的c语言程序之后,大为惊叹,拉着冯啸辰聊了半天计算机技术发展的问题。再往后,冯啸辰帮着老师从重装办申请了一个企业资源管理软件开发的研究课题,老师也因此而在十几年后成为国内搞eRP的权威,这就是后话了。
一下子免掉了三门最费体力和脑力的课程,冯啸辰骤然成为全班乃至整个研究生院学习负担最轻的学生,一星期里有三天是不用上课的,足够让大家羡慕得两眼发红了。
“怎么,又逃课了?”
在前门附近林北重机驻京办事处的房间里,孟凡泽一边帮冯啸辰倒着茶,一边笑呵呵地调侃道。
孟凡泽从副部长的位置退下来之后,便很少到煤炭部去上班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呆在林北重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