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与越使求和?”
吴王子夫微微皱眉,没有想到他刚刚已经被太宰乐喜的一阵劝说,终于下定决心接受越使求和,可是他平日里也颇为器重的范枳又是劝谏自己不要接受越使的求和。这两位重臣之间的分析,令吴王子夫微微不悦。
“大王为何要接受越使的求和?大王不是对下臣言,当要灭亡越过,一统吴越之地,然后下巫江与中原诸国争霸,将吴国重现繁盛之时吗?”
“不错。”
吴王子夫微微点头:“不过我吴越两国连连征战,国库几乎已近空虚,太宰等朝中大臣多是想要停止征战,太宰更是劝谏寡人,以我吴国如今之现状,只需与修养数年,便是可以一战而灭越国。”
“修养几年乃是给越国以有趁之机,那些想要劝谏大王接受越使求和之人,皆是受到了越国给予的大量财富与之美女,大王也应该明白,越国想要以财富与美人换来苟活之机,数年以来,大王皆是未曾受到越国蛊惑,如今也不可受这些臣子误导啊。”
范枳面色阴沉,太宰乐喜等小人简直就是拿吴国安危开玩笑,“就算不论给予越国苟活之机,数年以后,只怕是中原格局大变,若是等到中原一统,我吴越之地还未真正的统一,中原大国当轻而易举的平定我吴越之地。越国不灭,大王当如何与那中原诸国争霸?沅水之盟受辱还在前,大王莫非忘了?”
提及沅水之盟,吴王子夫的脸色骤然阴沉了,沅水之盟,那些中原诸国根本没有将吴越两国放在眼中,就是连汉室的那位殿下,如今的汉王刘纪,也只是对于吴越两国礼节性的接待一下,而且很显然,刘纪对待越国还比之吴国尊敬一点,如此之做,如何让自认为霸主的吴王子夫不愤怒?
不过此时的刘纪若是知道吴王对于沅水之盟是如此看法的话,一定会苦笑着摇摇头,他当时还真的认为吴国又会循历史之轨迹,最终被越国所灭,当时的刘纪对于巫江之外的吴越两国还知之甚少,很显然的只有按脑海中的固有知识来看待了。
将目光在范枳的脸上久久的凝视了一番,吴王子夫这才摇摇头,拿着太宰乐喜刚刚劝谏自己的话语来说:“自周亡后,中原诸国纷争,已经有数百年之久,岂会在一朝一夕之间统一,中原汉室如今虽然霸业已成,可是能够抗衡汉室的也有齐秦两国,更是有三晋所在,等到中原统一之前,只怕我吴国早已经灭亡越国,下巫江,与中原诸国争霸了。”
“此乃是何人告知大王的?”
范枳上前道;“大王难道不知如今秦汉两国共同征伐齐室吗?恐怕齐国灭亡只是在朝夕之间,齐国若灭,中原仅有秦国能与汉争鼎,两国之决战,不会再十年之间展开?胜者统一中原,定鼎天下?当然,或许十年之内,大王也自认为能够攻灭越国,可是大王攻灭越国之后,可还有时间备战,与中原大国争霸?”
“此言重了,齐国也是中原大国,一方强国更是有战神田旸在,怎会在朝夕之间为秦汉所灭?”
“那么大王可知,田旸已经病逝?”
“啊?”
吴王子夫的脸色突然凝重了,田旸的病逝的消息实在是太为震撼,如果说田旸未死的话,齐国可能不会再朝夕之间被秦汉所灭,可是如今田旸若是病逝,秦汉两军齐国还当如何抵挡?尤其是汉军,可是有两位名将,韩兴和孙懿两人俱在,数十万汉军,齐国该如何抵挡?
“下臣也是刚刚得到讯息,但是绝对属实,齐国战神田旸已经病逝,齐国危矣。”
范枳乃是齐国商贾,但是对于齐国并不是那么认此时提及齐国危亡也只是轻轻一叹:“下臣曾经便是齐人,对于齐国,了解甚深,齐国虽然是天下强国,可是那时乃是齐文王在位之时,但是齐国内有晏子,外有田旸,两人乃是齐国之支柱,可是自从齐王罢免晏子之后,便是微微衰弱。不过当时鬼谷高徒司马错为之变法,若成,齐国当有霸天下之势,只是可惜,齐王最终亲自诛杀司马错,齐国便是逐渐走下衰亡之路。如今齐文王更是已经病逝,如今的齐王不能压制住世族,齐国逐渐衰退,可是其东西两边的秦汉两国却是逐渐盛强。尤其乃是汉室,汉宣王卒后,新任的汉穆王也是丝毫不曾逊色,所提拔的李斐,苏衡,卫央等人,皆有经世之才!所任命的汉将孙懿,白胤,刘阙皆是有名将之姿。如今秦汉两国倾尽国力而征伐齐国,此次齐国已经极为危急。”
“大王不在此时中原诸国征战之时,灭亡越国,若是等到齐国亡后,还有何等时机灭越?再者,下臣听闻越国君主如今已经是卧薪尝胆,与民共苦。越人时常而歌,三千越甲可吞吴!大王今日不灭越国,难道还要重现数百年之事迹吗?”
“三千越甲可吞吴......”
吴王子夫口中微微喃道,被范枳彻底的震动,数百年之前,越人还不过是蛮夷之卒,当时的吴王根本便是不重视这样的蛮夷,没有将其灭绝,却是没有想到这些越人竟然在吴国下巫江与中原诸国争霸之时,袭击吴国,最终导致吴国差点灭亡,直到百年之前,才逐渐从越国的脚下翻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