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
雒阳城边,一位老者慢悠悠的走来,看着与士卒对峙着的灾民,精甲将领立刻上前禀道,“这些灾民怨愤不平!魏相请速避开,若是他等暴乱,伤及魏相末将便是万死难究其罪。”
“让开,他等乃是我大汉子民,为何伤老夫!”
魏平目光肃然,当初面对雒阳兵灾,他都能够淡然自若,这么点局面,又如何吓得住他魏平?再者,心正则无所畏惧,魏平一生虽不说正义凛然,但是其人却是问心无愧,有何怕面对这些激动的灾民?
“魏相!”
“此乃魏相!”
“魏相,请为我等平冤!”
魏平的出现,令一些民众激动了,很显然,魏平他们早已经闻名他们之耳,而且此次救济灾民,也是由魏平一手负责,在灾民中,魏平声望极高。
“尔等有何冤?”
魏平脸色淡然,关于事情的原委他当然早已经知晓,虽然知道他或许在这些民众中威望极高,但是这些人究竟会不会听他之话,还是两可之间。
“愿魏相严惩凶手,以告慰死者在天之灵!”
“请魏相给我等一个交待!”
“凶手不死,我等誓不罢休!”
民众们高呼,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着魏平诉说着,越是听到后面,魏平的眉头皱得越深,“尔等所要的,无非是要严惩凶手罢了!可是尔等也应该清楚,致灾民死去之人,乃是那些游侠所致!如今他们,已经被关入狱中,静待审判,不出几日,定会将这些人正法,给尔等平愤!”
“不!魏相,小人请求今日便将他们正法!”
一位年轻人出来反驳道,在他身边,乃是一具裹着白布的尸体!在祸乱之中,他的父亲被杀,让其几乎失去了理智!
“国有国法!是非公道,国法自有定论!”
魏平训斥道。
“国法便是徇私枉法吗?小人听闻此次凶手中有一位乃是汉室刘纪殿下的属臣!朝廷岂会将其正法?”
“对!今日不杀此人,我等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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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这是在谋逆!”
魏平气得有些颤抖,对于这些民众,无可奈何。
“我等只是想报仇而已!”
一位老者微微擦拭着眼泪,“魏相,老朽一把老骨头,却是老年丧子!若是凶手不死,何以告慰老朽之子的在天之灵?愿魏相能够明白。”
“尔等便是如此不相信国法?不相信这官府?”
魏平扫视着众人,众人皆是低头,一时间,气氛竟然沉寂下来。
“杀一人,而平万民之怒。”
一位颤颤巍巍的老者走到魏平面前,老者白须白发,似乎已经有着百岁之龄,在灾民中,十分有威望。看着魏平,老者哀叹一声,“魏相,之所以会有今日之局面,魏相也应该清楚!君上改法制,以致上天降灾!如今万民已经对君上颇为不满,又是出现此等事情!若是不严惩罪魁祸首,这些民众之怒,民众之怨,难以平息。”
“上天降灾,岂是君上之责。”
魏平冷冷的看着老者,老者微微摇头,但是从其目光中,从万民的目光中,魏平似乎看到了,这些人对于刘宏的怨恨之意!
或许,天灾怪不得刘宏,但是刘宏一改法制,便是出现天灾,让这些人如何不认为是刘宏所致?况且如今出现此等事情,说实话,他们是借此事件,对刘宏宣泄一下不满!若是刘宏能够严惩凶手,平息这万民之怒,这些灾民也不会继续与官府对峙!可是刘宏却没有如此做,如何让这些人罢休?
“降此天灾!乃是君上乱改法制,不立储君所致!若是君上能够废除新制,立长殿下刘远为储君,如何会有上天之罚?”
终于,一人忍不住反驳道,在此人之话后,又是数以百计,乃是千计的人所应和!皆是对刘宏的指责!
“住口!”
魏平微微发怒,“一次天灾,便是将责任全部归罪于君上身上,可是君上这数载以来对尔等之好,尔等也忘了不成?天灾,非人力能敌,可是君上依旧是尽全力救助灾民,这雒阳,这雒阳周边县邑,乃至整个郡县,君上皆是拿出国库之粮,救济尔等!这些,你们也忘了不成?”
众人沉默,良久,那位老者才微微摇头道,“君上之恩,老朽不敢忘!所以我等今日,只求严惩凶手!”
“只求严惩凶手!”
万民一呼,纷纷朝着魏平跪下,看着这些人,魏平满头丧气的一叹。万民如此,他能如何?
如今之法,只有将罪魁祸首当众斩首,以息万民之怒!魏平微微驻首,按理来说,刘宏不可能不知道此次民怨的恐怖度,也应该将罪魁祸首推出来正法了!刘宏可不是念及情义之人,刻薄寡恩的他,绝对不会庇护任何一位臣子!此点,魏平极为清楚,若是有一日,万民所求的是要他魏平死去,只怕刘宏也会将其抛却。只是,今日为何刘宏还没有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