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注定不是平凡的一月,整个天下在这一月内发生了许多大事。例如齐晋在云陵之战,终于是开启了战端,晋国在云陵驻扎七十万大军,誓与齐决一死战,因为云陵对于晋国,实在是至关重要,云陵,晋国绝不能失。
除却齐晋之战,远在西边的秦国,四月也是不简单,秦国新君已经从太后手中正式接掌大权,这位秦国新君一出手,便是展露了心中的雄心,建筑招贤馆以此招募天下英才,使得诸多士子尽皆西去,秦国因为老君主的死亡而引发的国家动荡不安,患乱,终究是消逝而去。
在雒阳得知这些消息的刘纪,也仅仅只能感叹一番,他如今还不过是一个殿下,自然没有资格关心这些天下大事。他所关心的,还是雒阳的大事。不错,这个月,雒阳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首先是刘宏遣使去拜见北边的那个天子,令人咂舌,不知道刘宏为何突然对于北边的那个没有一丝权力的天子感兴趣了。其次便是命令长殿下刘远为漳远令,治理雒阳辖下六处县邑之一的漳远,这个举动非同寻常,再一次使得刘远争储的呼声越来越高,引得一些殿下不安。
漳远,是雒阳六处县邑中较为繁华,问题也是最小的一处县邑,只要刘远不是太蠢,在漳远好好干个数月之久,有些许政绩,那么对于其争夺储君之位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一笔。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场家宴之后,刘去病还想邀请刘纪参加其所个人所办的宴会,其目的也正是因为刘远任为漳远令一事。
比起其他的殿下,刘远在争储之战中,优势太多了,身为嫡长子,又有着丞相魏平等人支持,在民间呼声也高,更为重要的是在世人面前,还有着良好的名声,在诸国扬名。也不怪呼一个漳远令便让那些殿下震动了,毕竟刘远若是在漳远干得好,储君之位十之八九在向其招手,若是刘远真正坐上了储君之位,再下来便是有些难度了。
虽然汉室废储君的事情并不少见,可是废除嫡长子储君的却是不多见,而且以刘宏的身体状况来看,也根本不允许有废储的时间了,毕竟刘宏若是不想下一任君主再次发生那种为了君位骨肉相残,大耗国力的事情来,就不会再选择废储,而是要给储君固势,不能再让人撼动储君的位置!所以,这一次的争储之战,有可能就是到储君确立后就已经结束,不会再向往常一般,储君确立后依旧有机会问鼎君位。
不过别人因为刘远为漳远令一事,有些许担忧,刘纪却是完全没有影响。因为现在的他还算不上争储机会最大的殿下,除了刘远,无论是刘冯还是刘非,机会似乎都比他高,既然如此,那还担忧什么?若是刘宏真想这么早就立储君的话,刘纪是没有半分机会的。所以刘纪只会选择沉默,任其发生何事,他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有些事情根本不值得自己杞人忧天。
但是,如今几十日过去了,整个朝堂还没有官员投效于他刘纪,汉室诸多殿下中,也只有刘阙支持,刘纪真的感觉,自己这个在齐国为质的殿下还真是丝毫不被人们所看重啊。
“呼。”
正思考间,一道高呼声突然传入耳中,刘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马上啊!下反应抓紧缰绳,刘纪目视前方,十数名身上寒意满满的士卒骑着高头壮马在街道中行走,而在他们中间,居然有着一辆囚车,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在囚车之上,双眼麻木的盯着前方。
“殿下,这些人……”
庄傅看着这些骑兵,微微有些惊讶,目光转向刘纪,却见刘纪也是目光沉重的盯在那名男子的身上。
这名男子他认识,这些骑兵他也认识!因为他们都是与刘纪交往过的人,男子正是岷关守将庞援,而那些骑兵则应该是未央使!这些骑兵的穿着,与在岷关护送自己归雒阳的未央使秦懿等人的穿着一模一样!
倒是没有料到,这个庞援竟然被亲自押送回雒阳,而且还是由未央使亲自押送!就算是在岷关关押了自己,可是也用不着如此大的动静吧?莫不是庞援还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这是何人,似乎从远地押来啊……”
在刘纪不远处的地方,也有几个小民轻声交谈着,一人好奇的问道。
“关心这些干什么,整个雒阳,每日的囚徒还少了,只不过那些押送囚徒的士卒感觉很一般的士卒不一样啊。”
“不错,他们的眼神只不过瞥了我一眼,差点让我瘫倒……”
“某估计是什么反叛之徒吧,不然哪用得着这么大的动静。”
“殿下,这人似乎是庞援?”
庄傅也是听到了那几人的声音,不过对于他们的讨论却是嗤之以鼻,他虽然不知道庞援为何被押送回雒阳,可是绝对跟刘纪脱不了关系,毕竟在岷关,庞援可是关押了刘纪这个大汉殿下。
“有几分相似。”
虽然认定了此人就是庞援,但是刘纪却是没有轻易承认。因为庞援再如何也和他半毛线关系也没有,刘纪也没有半分感概,因为庞援这完全是罪有应得。
在岷关干的坏事那么多,而且还那么光明正大,不被正法,还真是便宜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