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齐宫。
在征戎大军归来之日来,齐王吕烈便是颇有些喜悦。
在朝堂之上,齐王也是颇为扬眉吐气,想想也是,齐王不顾诸多老世族极力反对,两面对外作战,曾经可是顶着不少的压力,在田旸刚刚出兵伐晋那会儿,齐国的那些世族可不安分。非但在朝堂之上反对,更是私底下在你们间对他这个君王议论纷纷,更是在临淄散步谣言,说什么两路开战,必将大败,弄得齐王一肚子怒气却无处发泄。但是从征戎大军捷报连连传来,田旸伐晋之战场形势也是一片大好,赤裸裸的打了那些世族的脸。如今的那些世族,在朝堂上,可以说是沉默的羔羊,脸色极为难看,但是他们脸色越是难看,齐王就略为欢喜。
自从继位之初,齐国的这些世族可以说处处与其为敌,若不是齐王吕烈并非那种昏庸之君,否则的话,齐国权柄都早已经在那些世族手中。
晋国之祸,便是最好的例子!晋国那三卿之祸,韩赵魏三卿,不就是晋国以前的三大世族么?在晋君一代代昏庸下去,他们这三卿趁机壮大势力,如今可以说是完全架空晋国君王之权,晋国大小之事,完全掌握在三卿手中。有此事为例,让齐王不得不防这些世族,他可不想齐国君王之权也被架空,成为傀儡呢。
自古君强臣便弱,君弱臣便强,所以为了不让那些有实权的臣子祸害齐国王室,齐王上位之初便是一直打压着这些世族,当然齐王自然也知道分寸,不可能逼迫得太狠,否则这些世族足以颠覆整个大齐。但是齐王也是有些许担忧,或许在他这一代能够压制住这些世族,可是齐国下一代君王呢?世人皆说,强齐不二代,意思便是强大的齐国不可能持续两代之久。
而造成这种原因的,只有一点,那便是世族!君主若是不强,就会处处被这些世族所掣肘,终究是难以作为。这几乎是诸国之通病了,只不过晋国君王是直接被架空,汉国君王是提拔王室子弟,以此压制世族,但是结果又是造成了那些王室子弟威胁君权,可以说也不是好办法。而齐王,便是加强中央集权,提拔非世族之士以此平衡朝政。从效果上来看,这点可以说是颇为不错,但是正如齐王所担忧的那般,这代他可以压制,可是下一代君王能够压制住这些世族吗?齐国王室,是否也会如同晋国那般被权力架空?还是说学习汉国那般,提拔王室子弟,压制世族?
很烦!
齐王想着,心情忽然莫名的有些烦恼起来,抬头看向远方,沉声道,“魏然,这几日,太子殿下在干嘛?”
“禀君上,太子殿下最近疏于功课,而且最近太子殿下一直谏言,说燕阳君……”
“说燕阳君什么?”
“太子殿下说燕阳君包庇凶徒,望君上降罪!”
魏然顶着头皮道,虽然知道如此做,很有可能引得太子不满,可是魏然也没有办法,太子现在终究是太子,还不是君上!他听从的还是君上之令!
“哼哼!”
齐王重重拍在桌案之上,桌案之上的酒樽因为强烈的震动,直接倒下,酒水流了一个桌案,可是齐王却是丝毫不曾看见,怒气冲冲的冲着魏然道,“太子殿下还在因为刘纪一事不忿?”
魏然唯唯诺诺,不敢答话,齐王看到魏然那副表情,更是有些恼火。身为雄主,齐王吕烈自然有和汉王刘宏一般的想法,都不希望储君太过于无能,败坏自家江山,但是怕齐国出现于汉国一样,骨肉相残之事,吕烈早早便立了储君,并且为了太子吕衍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但是太子吕衍自从从征戎战场上归来之后,便是大变了模样。
吕烈知晓这是因为什么,吕安已经将征戎之战中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齐王,包括刘纪一事,甚至于私自放刘纪离开,都直言不讳,吕烈虽然有些恼怒刘纪的胆大妄为,和吕安的放纵刘纪逃脱,但是依旧是封吕安为燕阳君,镇守燕汉之界。吕烈很明白,公子安君子之称,天下闻名,如今更是击退戎君,固保齐国南疆,可以说功劳巨大,私放刘纪离开,以巩固齐汉友好,这种小事根本不用计较。
真正令吕烈恼火的是吕安不顾齐国征戎大军之生死,在大战临近,竟然只顾田胜的私怨设计诛杀刘纪,差点令齐国征戎大军全军覆没!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杀了刘纪,反而让刘纪杀了田胜,然后夺走虎符,率领技击之士救了齐国大军!一想到这,吕烈的脸就有些羞红。
同样是雄主,为啥自己的儿子和刘宏的儿子差别这么大?若不是刘纪,征戎大军岂不是要覆没,齐国南疆不是要任由戎族纵横了?一想此处,吕烈便颇不是滋味,所以在吕衍归来后,吕烈狠狠训斥了其一顿更是勒令其好好反省。但是从魏然的话语中,吕烈完全没有听出这个吕衍反思过自己过错,反而将私放刘纪归国的吕安给恨上了。
孺子不可教也!吕烈轻叹一声,对于吕衍,他是真不知该如何了,难不成还要将其叫来训斥一顿?这是训斥一顿就能好的事情?还是直接易储?
但是易储的念头,一出现在吕烈的脑海中就迅速被反驳掉了,齐国这么多年,可没易储过!随便易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