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倾兮帝不在,神去往兮不降贼,大势崩兮难复返,分魄七兮今不聚!”
“该死,怎么是这歌声?”
秘境深处,天穹塌裂,仿佛斑驳老漆脱落,极是难看,忽而,便有无数白光塌裂的天穹探出,疯狂乱舞,恰似一只只畸形触手,所过之处,虚空凋零,发出腐臭味道。
“混蛋,是越来越艰难了!”
白光之下,八大神主将神力汇聚,化作一面轮盘,一边抵挡白光,一边艰难前进,一道道白光落在轮盘的神光上,连神光也渐渐腐朽,发出腐臭不堪的气味,把八大神主熏得脸色发青。
这时,那苍空之上陡然传下一阵如嘤如泣的歌声,歌声稚嫩,恰如婴儿啼鸣,却有着挥之不去的悲伤气氛,潸人落泪,连那天穹上落下的疯狂白光也稍稍缓了缓疯劲,叫八大神主稍稍喘匀了呼吸,可面色,却愈发难看了。
“诸神少说废话,是走是留,该有个决断了。”风之神主神色冰冷,环视诸神,眸光湛青,仿若两团飞舞旋绕的飓风,杀机凌冽。
诸神心神皆是一凛,便有雷族神主笑道:“帝炎遗泽,谁不想要,风主勿要动摇吾等心意,走着便是!”
“说的也是,帝炎遗泽呢,那可是七界三分的本源之一,谁不想要?诸神,你们可做好自相残杀的准备?”
却在这时,一声娇柔的轻笑突然响起,诸神骤然转身,但见着一个霓裳白裙的女子站在神光之外,俏生生的,巧笑嫣然,见着诸神看来,乖巧地福了一福,如同一朵冰清的白莲花。
如非,她的话里那明显的挑拨之意,只怕,诸神还真会信了她。
此女,是无空老母!
“无空,你如何在此?”诸神神色凝重,眼中杀机迸烁,却强按着杀机,手中各自抓起神兵。
“为诸神引路而来!”
无空老母神色依然乖巧,诸神眉头却皱得更深,雷族神主突然嗤笑了一声,反问着:“该不会,是害怕老主人被吾等打死,特来离间的吧?”
他这话并非毫无道理,毕竟,无空老母前身可是帝炎本命神器。
如非诸神眼馋净世之莲的威能,相互牵制,无空山早就被诸神拿下,哪里容得无空只名在下界威风?
“好叫诸神知晓,小女子既名无空,便与前世划清了界限,诸神又何必为难我一个弱女子!”无空老母神色哀婉,说着一嘤嘤哭泣起来。
然而,诸神哪个当不得老奸巨猾,心意坚定,岂是她能动摇,也不动,也不扰,便眼睁睁看她拿腔作调,演着独角戏。
无空老母也不嫌气场尴尬,兀自哭泣了一番,把泪一抹,莲步轻移,转过身去,娇笑着:“诸神可要快点跟上哦,毕竟本源只有一份,走的慢了,注定要空手而回呢!”
“又哭又笑,果然与帝炎一般,就是个疯婆子!”
诸神暗暗咒骂,明知老母在此,定要算计,奈何那天地又是一晃,震动得愈发厉害,相视一眼,只得跟了上去,暗暗戒备。
……
“能斩,能斩,如何不能斩?贼秃,本座还在这里,你也敢分心?”
玉霄大笑了一声,将身一横,挡在戒日和尚与广化真人身前,随即,就见着青色宝塔与金色洪流冲击而来,光辉无量,充塞视野……
铿!
红光斩落,若有若无的剑鸣传响天地,似风声,飘忽即来,咻忽而去,无形而无迹,似雨声,落于天,临于地,无根亦无源,不知其神。
凡、灵、真、星诸界,艰苦挣扎幽冥甲士屠戮之下的众生心神微恍,只听得哗啦一声响动,那些默默收割生命的死神使者突然一垮,似沙堡一般蹦碎。
众生灵魂深处,突然生出大悲大喜之情,似因脱离了樊笼,又似失去了照护,不觉,便流下了血泪。
更有几名男女自血泊之中站起,抬起头颅,仰望苍穹!
轰!
光辉冲击,以玉霄的境界,也难抵挡两人的合击,当即横飞出去,但是苏妄的剑光已落下了……
戒日和尚轻叹一声,收拾了心情,身形晃了晃,化作四面八臂的金身,手持八杆金刚杵,耍弄疯魔杵法,追上玉霄;广化真人气息微降,直将面皮气得淀青,手中一晃,却多了一枚青色令牌,且往虚空中一刷,青色的流光刷出,轻轻一压,虚空当即崩跨。
“即便斩断本座与众生的因果,本座依然是圣人,小辈,本座今日非叫你生不如死!”
广化真人怒火冲霄,把令牌一晃,化作一枝双叶的树枝,青光接连刷出,如洪涛巨流,把神界的空间冲得支离破碎。
那青光之下,苏妄不言不语,手中长剑舞动,如舞天干,黑白剑气迸射,化作一只只相互缠绕的阴阳鱼,盘旋、崩碎,只护得身前安宁,空间渐渐压缩,越来越小,他的头上,也渗出了潸潸冷汗。
“藏头露尾之辈,敢在本尊面前猖狂?”
天地尽头,神帝半个头颅埋入虚空,被那红色生灵拖拽着,与虚空摩擦,无形的虚空亦被撕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