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也要杀,胆很肥啊,是我脾气太好了?”
半步多中,苏妄仿佛看到了极为有趣的事物,咧嘴一笑,露出几分狡猾,拂袖一震,便回到了肉身,笑着伸着懒腰,骂道:“飞熊,来客人了,还不去招呼?”
“哪来的客人?”
胖小二飞熊抬起头颅,一对眼珠咕噜噜转动,虽然疑惑,但也不敢怠慢,把汗巾往肩膀上一搭,殷勤地跑到门口,却见着棉帘一动,走进来一个身形修长的汉子。
那汉子虎目如电,气势不凡,长发披散,冷射间,眸间若有神光迸射,炙焰焰,烈炎炎,如同两轮神阳,只身屹立,雄赳赳,威猛猛,仿若万丈峭壁,凌渊而立。
“好一条昂藏汉子,我辈男儿应有如此风采!”
飞熊心间暗喝,目光之中也流露出几分自信,仿佛,那屹立此间的,却是他飞熊小胖子一样。
正想着,汉子挺立的身子忽地一垮,往身旁避了避,神色中突然多了几分紧张不安,便见着,一位清丽的女子从汉子身后走了进来。
原来,这汉子的各般姿态,都是在讨好这个女子,便似一只雄孔雀,在某些春天的季节里,展示他那一身绚烂的翎羽。
好吧,飞熊承认,那女子的确美丽非常,飞熊初见时,心神也忍不住一颤。
然而,这些不该作为汉子不顾面皮,舍下身段,去讨好女子的理由。
因为,他飞熊才刚刚赞扬过这个汉子的……
“该死的混球,把我的夸赞还回来啊!”
飞熊心头暗骂,也没了好态度,歪着头颅斜眼睛,懒洋洋地问道:“客官几位啊,住店还是打尖?”
这话说的,可真有趣了些!
店里就只进了两人,还能问几位?
再说,以半步多的条件,还能留宿客人,还想让人打尖?
汉子的脸色顿时见了难堪,目光转动,状做不在意地瞥过女子,见她并未注意这里,这才舒了一口气,但神色间依然还有几分恼火,冷哼了一声。
“你这小二,好没道理,没见着耶耶是两个人么?再说,就你这家小店,前前后后,方广不过十丈,上下之间,不见阁楼庭院,还想让人留宿?今天你定要说出个好歹来,否则,耶耶就让你知道耶耶的拳头有多重!”
说到最后,汉子口中的冷笑已经化作嗤笑,显是轻蔑至极,那小神情,高挺的胸膛,几乎高傲的一塌糊涂。
飞熊小胖子多精明的一个人啊,都不用脑子,只用他背后的小翅膀想,就知道汉子吃不住他的奚落,要在女子抢回丢失的面子。
但他飞熊可不会由着汉子性子,叫他心想事成咯!
好歹,飞熊也是当过掌柜的人物,再不济,他身后不还有一个掌柜的么?
飞熊想着,目光悄悄一转,见着自家掌柜不知何时“又”趴在柜台后面,摆着那副怎么看怎么眼熟的姿态,暗赞了一声掌柜好姿态,心下大定,就高昂其头颅,撇着小嘴巴,道:“好叫客人知道,小二不是无理,正是有理呢!”
此言一出,不但是汉子眉头凝成了疙瘩,那女子也注目过来,露出夹杂三分好奇、三分疑惑地眼神,懵懂、清纯、干净、清澈,仿若初生的赤子。
这一瞬间,飞熊的心跳突兀地便加快了几下,蓦地明白,汉子为何要讨好这个女子了。
“我滴乖乖,熊爷快沦落了!我的女神啊,俺飞熊如何能让你落到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手中?皮相什么的,都是虚妄,历来中看不中用。身为男人,最重要的不是皮相,而是内涵啊!”
飞熊想着,眸间燃烧出蓬勃战意,姿态端的更足,神情愈发高傲,就听汉子冷哼道:“正要听听你的理由!”亦还以冷笑道:“客人您听着便是。”
言罢,飞熊背着手,挺着个圆滚滚的小肚子,做睥睨姿态,慢悠悠道:“就似客人您进来前,将这姑娘挡在身后,小二当时也以为只有您一人哩,可不是故意忽略了人家姑娘。此时此刻,客人虽然是两人,但小二也不知,您是否还约定了旁的人,因此要问一问到底几人?”
“算你,有,几分道理!”汉子听着,额头的青筋崩得老高,偏生要在女子面前讲究风度,不情不愿地肯定了对方一句,却气得差点咬碎了钢牙。
飞熊话中,明着是在解释第一个问题,实着,是讽刺汉子进店时姿态太风骚,一把抢了那女子的风采。
正所谓美人如花,身为男子,不仅是护花人,维护美人周全,更应争当绿叶,奉献自己,衬托美人这朵娇花的傲然。
汉子甫一出场,就抢了女子的风采,一点都没有身为绿叶的觉悟,如此男人,不要也罢。
他的潜意思,就是这般!
而汉子也听了出来,因此才恨得咬牙切齿。
“再说另一问,客人问的更没道理了!”
才说了一段论述,飞熊乘胜追击,立即说起第二问,却见他横眉怒目,目光灼灼,面色涨得通红,一副愤慨难当得样子,仿若汉子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