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洞里,堵着唯一的出口,开始了“苦口婆心”的劝导。
一番话却说得唾沫横飞,天“星”乱溅,青年乞丐也陷入一场“宏大”的说辩大会中,直待口干舌燥,这才发现被说教的对象竟然没了声息,打眼一看,得,那老乞丐正盘坐地上,一手支着脑袋,做思考者之状。
青年乞丐“老怀”开慰,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问道:“师叔,您明白了?”
“嗯,我明白了。”
老乞丐沉重地点了点头,似有所悟,那青年乞丐心中才生出一丝欣喜,却见老乞丐一拍大腿,猛地站起,满头白发乱舞,如狮子摇头,亦有几分威势,骇得青年乞丐倒退两步,担忧道:“师叔,您没事吧?可别真是受了刺激!其实,您兜售的秘笈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还是有那么一些强筋健骨的效果。”
说到最后一句,青年乞丐小心用着措辞,说得那是咬牙切齿,很是不甘。显然,要他说出那样的话,实在太违心了。
“不是,不是!”那老乞丐却大摇其头,看着满面不解的青年乞丐,恨恨地瞪着他,道:“你怎么这么笨呢?老头子是想明白了我业绩惨淡的原因。”
“业,业绩?”青年乞丐被他这么一看,心头发虚,小心问道:“是因为您的秘笈无用?”
“屁话!”老乞丐暴跳如雷,突然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将过来,唾沫喷得一头一脸,道:“还不是你这小子坏了我的名声,将老头子的闪电拳和风雷腿传得满大街的人都知道,老夫需得再想个名字,换条街重新来过!”
“那,那不是骗人么?”
青年乞丐喏喏地问道,但老乞丐显然没功夫理他,兀自转了个身,面朝于壁,囔囔道:“想个什么名字好呢?天霜拳,风神腿?这名字是好,但好像天山的天下会好像已经抢先注册了,再用不是要老头子拾人牙慧?不好,不好!蚀日拳、降龙腿,好似我当年在哪里用过这个名字?苦恼,苦恼……”
虽然听不明白老乞丐话里古里古怪的用词,但看他愁恼地将满头的白发揪成一团一团,青年乞丐心头也是一酸,不忍再打击,温声和语道:“要不您再想想,我就出去上工了。”
说罢,青年乞丐从洞里的角落里捡了个破碗,又从怀里掏出了个啃了一口的白面馒头,放在碗中,兀自转身离去。
“苏乞儿,我教你的《如来神掌》还记得么?”
走不过十步,石桥洞里突然传来老乞丐的一声大呼,青年乞丐头也不回,向后摆手道:“何止记得,我练得很熟练呢!”
苏乞儿,正是这个青年的名字。
“哈哈哈,好,好!”
疯狂的大笑传来,苏乞儿微微一笑,放下心来,脚步更见沉稳、踏实。
丐帮之中皆是兄弟姐妹,虽然与老乞丐无亲无故,但叫他一声师叔,苏乞儿便会尽一份师侄的心,像今日这般,老乞丐突然发疯,他已见得太多,也处理地得心应手。
老乞丐只要还能笑得出来,便是无碍了……
……
“师叔,今日什么事啊,怎生聚集了这么多师兄弟?”
入夜之后,苏乞儿再次回到石桥洞里,屁股还没坐热,便被老乞丐拉着出了城,一路往这烂坡杏子林来。
烂坡杏子林是苏吴城外的一片无主之地,因为长了满山坡的杏子,常有混不得肚皮的乞丐往这里打秋风,便渐渐被人叫做烂坡杏子林。
这烂坡之烂,一则说的是杏子成熟时跌落地上摔得稀烂,二则便是嘲讽那占了这片山坡的乞丐们。
当然,此时已是深冬,烂坡杏子林只剩下枯枝乱叉,自然也没有乞丐徘徊,苏乞儿实在不知道老乞丐带他来此的目的。
“哼哼,老乞丐好歹是二袋弟子,身份比你高上一点点,消息也灵通那么一点点,今夜烂坡杏子林可有大事发生,你看着便是!”
二袋弟子,看样子好了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