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神兵屠龙?”
乌光横空跃出,刀气纵横,天地犹若被分隔,断绝天地的刀气将此域的元气剖离而出,沉重的气息压制在南僧身上,但叫他生出了两眼昏花的感觉,便若,被强行塞入了沥青之中。
南僧心念急转,已认出了刀气属性,但急切间已容不得他收手,只能尽量往旁边避了避,擦着神兵屠龙撞在一起。
另一边,劈斥恢弘刀气的神兵屠龙也正发懵,才从婆娑世界中飞出之时,神兵屠龙无疑是十分欢喜的,肆意催发刀气,不留余力,但想将那个害得它关了禁闭的秃头劈做两半。
可是,怎么对上了另一个秃头?
虽然同是秃头,但,此秃头非彼秃头,神兵屠龙还是看得出的。
对面那个秃头,好歹也是主人的相识,怎么就打起我了?
神兵屠龙灵性终究有限,无法立刻确认形式,灵光运转都停滞了刹那,就在这个刹那,两者就撞在了一起。
刀气虽然强横,但南僧点出一指威力也小不了,巨柱通贯天穹,气势如虹,卷荡八方,浩浩荡荡,不断有空气被震爆,轰鸣不绝于耳。
即如尖针对麦芒,却听呯的一声巨响,两者碰撞,震得虚空摇晃,红芒崩碎,化作飞火流星砸落大地,各人耳中尽是嗡鸣。
“咻咻咻!”
神兵屠龙打着旋儿破飞而去,刀芒恢弘,旋转之间,如同热刀切黄油,将大地划拉出巨大的裂缝。
南僧亦受不了反震而来的力道,蹦蹦蹦地向后退却了三步,一步一脚印,踩得地面瓷实。
但就这时,一直被南僧镇压的五狱之轮,猛地一个跳动,闪烁幽幽黑芒,如若恶鬼,突然攀附上南僧的手臂。
黑芒错跃,幽光摇曳,如同晃动的火焰,亦有灼灼的热度,烫得南僧一个哆嗦,本能地缩了缩手,五狱之趁机飞了出去。
好一个法王,在这种情况下,依然算计了南僧,他的目的,是要用神兵屠龙换回五狱之轮,这般智谋,简直是将南僧玩弄在股掌之中。
“放肆!”南僧还未回过神来,东邪已勃然大怒,他气质缥缈,性情实为傲绝,蔑视世俗,岂能坐看法王愚弄南僧。
毕竟,南僧与他东邪属一个阵营,法王看不起南僧,岂不是也看不起他?
你不给我面子,我便以掌扇你,这就是东邪的道理。
东邪蓦然斩出倚天,剑锋笔挺,如电凌冽,闪烁梨花暴雨般的白光,光辉闪耀,照亮了夜色;默默偏转之间,辗转优雅,反射出湛青的光芒,即若徐徐飘落的桃花,花瓣飘落,反射着光辉。
光辉落尽之处,青光如花,白光如雨,飞花如雨,密雨繁花,漫空尽是烟雨愁肠,愁恼了人心,但叫残存的半步大宗师们生出了无尽的哀愁,一边骇然而退,一边却做愁容。
这才是武学大宗敢号称此世无敌的真正原因,以我心替代苍天,引天地共鸣,便似,一方领域。
在领域之内,凡有情众生,莫不受武学大宗的影响,以其喜为喜,以其悲为悲。
这般境界,玄之又玄,等若操纵人心,能败敌无形,正如兵法所云,攻心为上,岂能不让人惊骇?
直到此时,东邪才真正放开手脚,不知到底是因法王的蔑视动了真怒,还是因为这满城百姓的罹难而震怒。
“我岂怕你?且让你嚣张得志一时。”法王怒哼了一声,却不避不退,面容愈显扭曲,周身席卷的黑气愈发疯狂,霎时间但将他俊美的身形烤做焦枯,形如恶鬼。
那席卷的黑气,其实都是怨气,是古襄阳近百万军民死后对法王的诅咒,也是法王在许下大愿之后,所担下的罪孽,但在天地反馈之后,外化的异象。
霍!
黑气席卷,如同一朵盛开的荼蘼,虽然美丽,虽然繁华,但灿烂却即将消逝,唯剩下绝望与末路。
咣!
但自有旁的东西为法王抵挡东邪的攻击——是那,婆娑金轮!
金光弥散,飞光散溢,迷蒙阵阵,宛若吹来的迷雾,咻而笼罩十方,拦在了法王与东邪之间。
无数青光白气飞入其中,却见迷雾轻荡,菩提叶动,有微光照耀,那飞入的青光白气被这微光照射之后,立即消弭无形,便若被度化了一般,化在了迷雾之中。
好厉害的法王,在出手之前,就预判到了所有的变化,他砸出婆娑金轮,对付的根本就不是南僧,而是预防着东邪出手。
“好胆,再吃我一剑!”东邪轻咤一声,口吐一道青红之气,如霹雳电掣,印入剑身。
他擎起倚天,举剑向天,剑尖绽放一缕桃红,剑锋却显一抹天青,如若妖娆的桃花,犹似苍劲老树,显照两种古怪而矛盾的特质,却将天地变容,显照桃红与天青二色,相互混杂,如丝如缕,偏又泾渭分明,条缕清晰。
一抹淡淡的剑光中丝缕的光辉中照落而出,仿佛开天辟地的都天神雷,极亮,极闪,盖过桃红与天青,斩向了金光所化的迷雾。
唰啦!
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