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并不大,几百名武林人士挤得水泄不通,除了铁枪门主等各派宗主,其他人只能找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来。各间屋子都紧锁着,让一些处在风口的武林人士不满起来!
“有屋子为什么不让进屋?这个王妃是什么意思?咱们兄弟拼命又不赏钱,还装什么清高……”
水丘竽涛并不生气:她在关中呆了一年半时间,对各派极为熟悉,也知道一些武林人士心胸并不宽广,真正的侠义之道只是挂在嘴上!
这一次,她没有提及赏钱的事情,各门派自然来得少了不少!
不过她不准备提醒这些人:将来关中武林各派利益的分配,与驱除辽人的战斗息息相关。想不为这片土地流血却享受利益,天下哪儿来的这种好事?
似乎明白她的想法,铁枪门主一脸苦笑,转向风口处的五虎断魂刀门主:“贺老弟,你手下的人……”
贺魁也觉得手下人过份了!他转过头,语气比天气更冷:“如果每个人不能提五个辽人的脑袋,就别回来见我!”
瞬间整个会场鸦鹊无声:真的要开战了吗?一些自诩高手的武林人士后背开始冒汗了——前一段时间城内许多强者消失,据说都战死在了城外!自己还要参加冒险行动吗?
墙头人影一闪,年轻的独孤白出现在水丘竽涛的身侧:“累死我了,这种跑腿的事情应该是我们仙宗的人干的吗?真是支使人不当回事啊!李煜这小子也真是,还在做那个什么龙门吊呢!”
“别抱怨,快说,行动时间确定了吗?”
“当然确定了!明天夜半出发,务必在清晨开始清除所有明暗哨,阻截所有探马……六殿下说,成败就在于咱们能瞒住消息多长时间。只要坚持一天……”
水丘竽涛脸上闪现出一种光芒:那是对李丛嘉的无条件信任,是一种喜悦的光芒!
爱情让女人头脑发昏啊!自己家的窅娘不也是这样傻乎乎的样子吗!
独孤白正胡思乱想,贯融道长从远处缓缓踱来,他身后跟着老太监童风和青城风叶子,和他并行的则是一脸严肃的呼延朔。
看到贯融道长,所有武林人士都屏息凝气,不敢再放肆。
从屋顶落下来,水丘竽涛向风叶子点点头,转头看向了呼延朔:“呼延都督,军中人选一百零三人,已经全部抽调出来了,其中有三名营长,还有一个是副军长……”
呼延朔如同没听见一般,径直点头道:“但有所需,全力支持!这次行动,让王妃受累了!各位武林同道一向视辽人如敌寇,为长安城的安危多有牺牲,长安百姓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今次战过后,将立碑纪念……”
他说的很短,却直接将一个残酷事实摆在这些武林人士面前:死伤在所难免,对方也有二百多武林强者,加上快马如飞增援及时,这次行动很危险!
铁枪门主站了起来,他一捋胸前长髯,语气中充满悲凉:“我铁枪门三百弟子,二个月就死了二十多个了!老夫长子、次子都折损在城外……这一次,我带来了三子、四子,如果我寇家不幸,请呼延将军照顾幼子和小女……”
这是在托孤,也是在表明决心:铁枪门上下誓死追随李丛嘉,绝不后退!
水丘竽涛此时代表的就是李丛嘉,她知道要站出来表态了。她环视周围,语气中充满自信:
“本次行动,如果不泄密的话,各位的任务并不难。蓝关方向也有增援。从现在开始,我点到的武林宗门,要选择最精锐的好手随本妃行动!丑话说在前面,不参与的宗门将来不会得到朝廷承认!反之,则视为大唐正式武宗,除纳税、征调战斗外,不服劳役,非重罪可不见官,自动获得组建镖局、申请马驿资格!”
所有人的眼睛一亮:不服劳役,非重罪不见官!这是赤luo裸的利益啊!武馆挣钱,但武馆的风险也极大,最麻烦的就是当地官府的压迫——许多徒弟长年呆在武馆,劳役自然转到了武馆之上;加上武人脾气不好,打架斗殴、惊扰四邻的事情绝不少见!
最大的利益,镖局和马驿啊!一旦确定这些工作只能由获得资格的武林宗门组建,那将来这块大蛋糕……
还在犹豫的武林宗门立即表态,将选择门中高手参与行动!
水丘竽涛看着大家争先恐后的样子,微微一乐:“本次行动,名额只有三百,军中高手已经选出一百零三,我们有三十人,剩下的就从各位推荐人选中选择,方式只有一个,比武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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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丛嘉盯着面门高高的龙门吊,将一车车粮食送到平台之上,然后迅速套上骡、驴、马,拐进了平坦的河道。他长长的松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
从武关到商洛县,运粮车队并没有遇到多大阻碍。装上雪撬板的车辆、冰撬按照每车八石的数量,共计运到了五千车,但是从商洛县城运到蓝关,却变得艰难起来。
按照以前的方法,车辆有轱辘的情况下,几匹马、驴拉一辆车,翻山越岭,三四天时间才能运到,中间损耗不小,甚至整车翻进悬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