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李潮与长安城内大小官僚要人要铁要木料,却说水丘竽涛,从褚府出来,直奔呼延朔的府邸。
和李潮的苦命比起来,现在的呼延朔算是长安城最位高权重的人物!
他的府前,雪花狂卷着北风,将一辆辆马车吹得吱呀作响。缩在对面酒馆里的车把式们,酌着小酒谈论着今天进府的各位大臣的心思。
原本是天子脚下,长安城百姓天然就关心国事。最近两三年李守贞倒行逆施,虽然军力强横,但只缩在长安附近不敢四面扩张,让平头百姓都觉得窝囊!
他一病不起,整个国事由呼延朔管理着,这位红得发紫的将军,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曾将御马监丞赶出了府,前几天,将来商量军务的老臣田壮给斥责得面红耳赤。
至于为什么,可不是平头百姓能知道的!不过,曾经的田相爷都不能反驳,显然是他没有道理的事情!
现在的长安城,已经没有朝会这种事情了!一切都围绕五军都督府在转动。被李丛嘉任命为五军都督的呼延朔,完全掌握了长安的军队。至于政务上的事情,则由京兆府尹田壮领头处置。其他文臣武将品阶都普遍降了下来。
不过,没有人缅怀过去的高官厚禄:躲在长安城中,再大的官有何用?现在踏踏实实领着俸禄,等兴唐军打退辽人收复关中地区,自己弄一个实缺县令……更有心胸宽阔者,已经把目光投向了从龙之臣!
将作监、粮食储运等与战争有关的衙门,近期火得不行!田壮年龄不小了,已经不指望李丛嘉会选择他为谋主,但给自己儿子争点福利,那是必然的事情。田壮之所以被呼延朔训斥得面红耳赤却没有发作,根本原因就是他通过原来的老关系将自己儿子塞进了将作监,成为李潮手下的一个军校。
如果是其他衙门,呼延朔不会当着众多文臣武将的面训斥,但是将作监太重要了!一个不慎,许多重要的军器泄漏出去,后果他呼延朔承担不起!
当面训斥过后,田宇魁还是留在了将作监:这点面子呼延朔怎么都得给!不过用田壮的老脸作铺垫,其他官吏再也没谁敢往重要部门塞人了!
水丘竽涛看着挤得水泄不通的府门,转身就走。绕过几条街,钻进了一条胡同。这里有一个侧门,红色的木门虚掩着,两个看门老头站在风中瑟瑟。
水丘竽涛出现,两个老头愣了一下,马上有一人钻进宅里,很快呼延赢大步走出。
当呼延朔带着周光逊出现在水丘竽涛面前时,已经是夜半。
“水丘王妃,让你等久了!不过军队事情繁杂,又要选精兵训练,一时间怠慢了……”一面客气着,一面让人重新准备酒宴。
已经吃喝差不多的水丘竽涛并没有动筷,却看着二人大口吃着熟肉喝着暖酒。等二人吃罢,她才开口道:“李潮那里需要呼延将军多多关注!按照六殿下的设想,估计最长不超过二十天就会行动……”
周光逊沉闷好半天,终于接话了:“就我手下的一万多人出城吗?是不是太少点?”
做为长安城中投靠李丛嘉最早最坚决的武将,周光逊在军中排第三的位置,相当于参谋长——他对长安内外十分熟悉,许多山川地理、风土人情远胜于王景崇。
负责守卫长安城的王景崇根本不来见呼延朔——他自恃身份不比呼延朔低,相见时的论姿排辈让他有一种英雄迟暮之感,十分不舒服;其他人的趋炎附势,也使他的心情低落。
他一直呆在东城,很少出现在五军都督府,尽管他兼任着右军都督,比呼延朔的左军都督名义上还要大!
周光逊没有王景崇的顾忌和矜持,他迅速转换了观念,以下属身份迎合呼延朔,将军队调整分工和训练全面承担了起来。
他问水丘竽涛的问题,旁边的呼延赢接过话来,替他回答了!
“不光是你,还有拓跋蒙的刀盾军五千人,加上颜侗的一万人,对了,还有我的五千军队!”
周光逊诧异地盯着呼延赢:他现在是负责整个长安城治安的总街使(相当于现代的治安和城管),怎么会有五千军队?
水丘竽涛微微一笑:“军事上的事情六殿下不允许我参与,他的秘信二位也看过了,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情!一旦这里准备妥当,我将派人送信给蓝关!今天我来见二位,其实是我自己的工作有求二位!”
呼延朔和水丘竽涛极熟悉,也不见外,继续喝着酒,看着自己面前的文字,却不接话。看他不出声,周光逊只好问一问有什么帮忙的事情!
“长安城近期因为外出传讯,武林人士死伤极重!在这种情况下,想动员二百名武林好手,就不得不考虑从军队中抽调一部分了……还有保密的工作……”
听到这儿,呼延朔终于抬起头来:“从军队先人要提前把名单给我,一些重要位置是不能动的!六殿下的想法是让你们扫净长安与蓝关之间的辽人游动哨,但这种事情是清理不干净的!”
二人对于这个话题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说了几句就再找不到共同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