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光用力得点头,挺直胸膛,仿佛只要柳剑吩咐,前面有个火坑他也可以跳下去。
韦光带着几百人迅速换好周军衣甲,从树林中冲出,拐过一个山丘,出现在通往坊州的道路上。他们不再掩藏行踪,数百人蜂涌向坊州城。蹄声隆隆,早就惊动了城头得守兵。
城头坊州周军见形势不好,一面派人去报告李潮,一面张弓拉箭,一校尉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夜黑风高星辰不见,正是下弦月最末,黑得不见手指。虽然城头火把极亮,但人群都站在箭枝射程以外,从上向下望去,模模糊糊、影影绰绰,不辨男女。
柳剑一声不出,但苗天煜接口道:“本将军和李刺史在此,尔等还不开城?”
他沉声一喝。颇有威势。城头兵士却听不出他是哪个,迟疑问。“你是谁?刺史大人在哪里?”
柳剑声音变得不满,“本将军是哪个,难道你都听不出来?”
城兵摇头道:“听不出来。”
韦光想笑,却又不敢,见到柳剑向自己望来,终于记起自己也有台词,大声道:“你们故意的吧?不要有眼无珠,刚才是朱瞻将军训练,我是偏将韦光,快快开城。”
城兵摇头道:“李司马有令,没有他得手谕,任何人不能开城。”
韦光心中一沉,知道事情不妙,有些恼羞成怒道:“李刺史在此,李潮一个小小行军司马,算什么东西,快快开城,若是耽误了,你们可要对此负责!”
他虚言恫吓,只想骗开城门,黑暗中,柳剑笑容不减,不时扭头看着韦光,让人看不懂她得心思。
城头上突然传来个阴沉的声音,“谁说刺史大人在城下?黑灯瞎火的,刺史大人怎么会摸黑赶路?”
韦光心中一跳,已听出是谁得声音,压低了声音道:“是李潮,柳将军,怎么办?”
柳剑淡淡道:“你忘记了你要说的话了吗?”
韦光一凛,心里暗骂自己慌忙。他转头高声道:“李司马,我是偏将韦光,你听不出我得声音吗?”
李潮不理韦光,只是问,“李刺史何在?”
韦光没有办法,无奈得望着柳剑,心道李潮聪明无比,谨慎非常,这种骗开城门的方法多少有些老土,多半不能成功!可就算骗开城门又能如何,柳剑身边不过数百人,就算骗开城门,这些人又如何能控制住眼前的大城?
韦光正胡思乱想,一个声音响起,差点将他震下马来。
那人只说了一句,“李潮,你胆子真肥啊!怪不得你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小小司马?难道你想趁我和朱将军不在,独霸了这坊州不成?”
那人说得极为阴沉,口气、声调和李建义几乎没有一点差别。要不是知道李建义还在几十里外苦战,韦光甚至以为李建义也早就投降了呢!
他虽然不够聪明,但这时也瞬间明白,兴唐军早就把细节考虑得无比周到。想到这儿,他又向城头骂了一句话,“刺史来到城下,李潮你这个杂种养的,还敢推三阻四,是不是不想活了?”
城头听到李建义得声音,不免有些骚动。李潮人在城头,声音也恭敬了很多,“李刺史和朱将军一直北上救援,说是要我近日出兵援助。却不知您深夜归来,有何见教?”
“开城就知道了。”那人的声音中透着不耐烦。
谁都知道李建义性格很好,但是一晚上奔逃加上进城遇阻,就算泥人也会有三分火气,因此变得暴躁一些反倒显得无比正常了!
城头周军哗然,不少人准备开城,李潮却摆手制止:“朱将军也在吗?”
那人只说了两个字“不错。”
就当韦光以为要骗开城门之时,李潮突然道:“朱将军,当初你离开之时,说让我小心谨慎,下官不敢有忘。您可还曾经记得临走前说过,官印为凭,令箭为证?”
柳剑皱了下眉头,含糊道:“那又如何?”
李潮恭敬道:“在下看不清刺史大人和将军面目。还请将军将官印和令牌系在绳子上,末将看令牌无误,当可开城。”
说话地功夫,一根绳子已坠了下来,末端一个竹筐,柳剑勃然大怒,却强行忍下。冒充李建义的人继续道:“李潮。你太不像话,等我秉告朱融将军,一定要砍了你!准备攻城!”
他一声号令,有几十人窜到城下,就要向城头攀过去。
李潮却是哈哈一笑:“饶你们奸狡如鬼,也是骗不了我的,放箭!”他一声令下,城头箭如雨下。攻城地数十人身手都是极佳,几乎在城头放箭得同时,从身边抽出盾牌。护在身前,翻滚退入黑暗之中。
饶是如此,也有几人闷哼一声,已被乱箭射中。
柳剑一推呆滞的韦光。韦光马上明白过来,大声喝道:“李潮,你做什么,可是造反不成?竟然敢向李刺史和朱将军放箭,看来你真是忍了很久了,你终于要推翻二位将军自立门户了?想必你早就投降兴唐军了吧?”
韦光纯粹是在贼喊捉贼,血口喷人。他见城头无语,又厉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