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正是高保融,现在的南平国王,庙号贞懿王。他性情迂缓,无材能。事无大小,皆委其弟高保勖。高保勖有一定军事才能,也擅长化解各种矛盾,事实上掌控着整个南平国。
现在,高保融被人一语叫出名字和来历,大惊失色。
就在他身前身后站满人时,李处耘一声冷笑:“我代表后周来此,你们可敢动我?高氏即将性命不保,还在此作威作福,真是不知死活?速去人叫来高保勖,研究一下抗唐辅周大计,也可落一个太平王爷,永世共享!”
说着,他从怀间扔出一卷轴:“立即派兵封锁此楼,我的出现是一个秘密……”
高保融傻眼了,但他身后的一个将军却眼睛一亮,立即跳出门去,一会儿间马蹄声急,明显是奔远处去了!
足足半个时辰,整个楼内外的姑娘都躲在屋里,睁大眼睛透过缝隙看着下面的一切。不少客人都是南平国上层风流人物,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见过南平国王,更不敢打搅双方的会谈。
高保融坐在一张椅子上,身前身后被围得水泄不通。那个张府尊从开始的汗流浃背渐趋平静。他想凑到近前表达观点,却又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表露身份。
反正都不出声,自己也就装哑巴吧!
外面马蹄声渐近,五人推开楼门,楼外甲衣森寒,明显是一个营的南平军队!
隔着即将关上的楼门,李处耘心头的紧张瞬间放松下来——那领军之人正是他在江陵楼上看到的“一号”南唐潜伏者。
李丛嘉站在楼上,一面欣赏着《关山月》,一面提笔写着什么,根本没看过楼下一眼!
他身侧,水涛不时盯着暗中站着的武林人士,不时侧耳倾听楼下动静。
一个文臣四个武将,踏进门的一瞬间,李丛嘉放下笔,示意水涛将画收起来!
他走到窗前,透过缝隙看着那三个武臣:一个正是高希德,其他两人很陌生,但身份却能猜得出。
一个肯定是禁军统军高知训——此人是以告密起家,出卖了其师傅高丛义,致其被杀,从而投靠了高保勖。
另一个是侍卫军牙指挥使高绍:他这个“高”和南平王没有任何关系。原姓陆,祖上随南平国第一代王爷高季兴南征北战,立即汗马功劳。因此高季兴赐姓为高。
进来的文臣应该就是南平国“宰相”尹剑。他一向口密腹剑,人送外号“小林甫”,堪比大唐最大奸相李林甫,可见其奸邪。此人有一样最著名:口才!舌绽莲花,口吐科章,极为厉害!
被四人围在中间的镇静男子应该就是南平国实际的掌控人高保勖。
李处耘并不完全认得五人,却猜得八九不离十。他一拱手:“天下唐周相争,南平国地狭兵少,虽然易守难攻,却也不得不早谋出路!今天我奉命前来,就是想听听各位站在哪一方面?是站在有契丹帮忙的大周一方,还是站在伪唐一面?”
高保融的目光一下子就转向了高保勖。
果不其然,高保勖立即接口道:“那还用问吗?我们两不相帮,谁强向谁称臣!最终得天下者,咱们奉地而上,做一个富家翁即可!”
李处耘心头暗骂:能成为一方割据势力的,哪个没有点雄心壮志,唯你们高氏和蜀国的孟氏,几乎张嘴闭嘴地称臣!
不过他又不好表现出来,而是快走几步到了高保勖身侧:“高将军这么说,让我很震惊!契丹十万铁骑已经要突破雁门关了,而周国也要突破大唐防线,你们难道还看不清形势?非要等大周国兵临城下,才能束手就擒?主动投靠和被逼纳降可不是一个效果!”
高保融这时倒不木讷了,一下子抢过话来:“大唐正如日中天,尤其是那个六皇子李煜,正在攻打我国,这时候如果投降大周,岂不是给了大唐口实?我们兵寡地贫,真不知道大唐大周要来何用?”
李处耘一乐:“那你们就投大唐好了!免得李煜砍了你们脑袋!”
高保勖一摇脑袋:“先人基业不可轻送!况且那李煜才几个人,比起我们水陆大军差得太远啦!刚才我已经得到消息,峡、归两州水军已到江陵,正在上岸。等明日发兵,定能吓退李煜小儿!”
李处耘哈哈大乐:“这样说来,你们既不归唐也不投周,准备占这三州之地称大王了?真是自寻死路,别人给出路都不走啊!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在他要抽剑之时,那个尹剑一步上前:“慢,李将军慢发脾气!我叫尹剑,是当朝宰相。刚才大王的话你没听清吗?想让我们投周,需要大周拿出诚意,比如给我们粮草,兵器,帮我们打退李煜进攻……”
李处耘真不想与他们废话,但此时楼上的李丛嘉没有任何动作,他不得不与这群笨蛋虚以逶迤。
但是,听着他们扯了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夜半还没有结果,站在高保勖身后的老将高希德终于怒了:“那将,你别废话了!你们大周与辽贼勾结,放任他们屠戳中原,还有脸来劝降我们?王爷,不可与他们苟合。与其如此,还不如向大唐纳降,连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