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陈贶、杨徽之算是新谋士,其他都是老人,大家也不见外,散坐在周围,半天无一人说话!
这种“运筹帷幄千里之外”的能力不是谁都有的,尤其是军事方面,大家都不擅长。猜对方心思、判断对方谋略的事情,不会就是不会,千万不能装会,万一影响了判断,就是大事件!
好半天,见众人不说话,李丛嘉一声长叹:他现在最缺的真是这种武略谋臣!
可是这种人物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上哪儿一下子就找一个文治武功极为上佳的大将之才?
按照他对历史的提前判断,已经从后周国连蒙带抢弄来了赵普、曹彬、呼延朔等人,也拉拢了林仁肇等虎将,可是真到用时才发现,人才是远远不够的,尤其是能独挡一面、谋略出众的谋臣更是奇缺!
似乎明白他的想法,陈贶一脸怪笑:“六殿下,武将易得,谋相难求!现在您身边缺少一位真正对天下情势了如指掌的张良之才!这种人每逢乱世,必然层出不穷!我有一人可谋略天下!”
李丛嘉愣愣地盯着他,好半天才弄明白他说的是谁!
柴克宏,现在的抚州刺史。此人一向低调,却对军事极为擅长。但是,据说这位已经病倒了啊!
陈贶淡淡一乐:“不病才怪了呢!他和李征古不对付,二人以前有过节,对于朝廷出兵淮南对策相背,针锋相对,李征古任枢密副使时几次不让他带兵,视同水火!这一次他被贬到抚州当刺史,就是因为李征古的缘故呢!”
李征古?柴克宏竟然和他不对付?
因为不了解,李丛嘉不敢冒然征召,毕竟他还在任,如果调来后不能用,恐怕会引起别人警觉,以此作文章反为不美!
看他犹豫不决,陈贶指了指南方:“六殿下放心,我所说之人却不是柴克宏,而是他的儿子柴让。此子二十三岁,有其父之风。他一直游历在外,辽、周、蜀、吴越、南汉国,近期听说他在鄂州游黄鹤楼,估计不日将归家。六殿下可将他寻来,问问天下形势,或许能开拓眼界!”
李丛嘉大喜:他最喜欢的是年轻人,像柴克宏这种半老夫子,他真不想打交道!一是不熟悉,二是怕他们摆老资格!
而年轻人就不同了。未来有可塑性,又能与自己南征北战多年。最主要的,他们是隐在江湖中的人才,还没有完全展露头角,此时发掘,对他们来说是知遇之恩!
有了目标,李丛嘉直奔鄂州,刚一靠岸,迫不急待地向黄鹤楼赶去,想堵住在此游玩的柴让。
黄鹤楼,在现在的武昌黄鹤矶上(南唐时的南昌被称为鄂州,不是现在的鄂州),面对大江彼岸的龟山。由主楼、台、轩、廊组合而成的建筑群,建在城墙高台之上,四周雕栏回护,主楼二层,顶层十字脊歇山顶,周围小亭画廊,主次分明,建筑群布局严谨,以雄浑著称。
此时楼台之上,数个年轻人正在流连往返。一个白衣秀士轻轻提笔,几次欲在楼壁上写点什么,但是,他犹豫再三,还是放笔不语!
“柴让,不用想了,当年一代诗仙李太白路过此地,看了崔颢题诗,都不愿意再附尾骥,你我小辈,何德何能,可与二位大诗人相题并论?”
白衣秀士转身瞪了他一眼:“你祖宗在此题诗,你当然不敢再造次!今天我一定要题诗,题不出来我就在此楼苦修,直到一鸣惊人!”
说着,他盘膝而坐,如高僧入定,一派闲人野鹤的样子!
旁边的青袍书生叫崔光启,算起来是崔颢后辈,他苦笑连连:这个挚友又犯痴病了!不劝还好,越劝越容易钻牛角尖!
柴让文才斐然,但和盛唐的大诗人相比,不是差一点半点的!他矗立黄鹤楼许久,也没有一点才思!
越是焦急,越是要比美于前辈,他越是想不出佳句!
看看天色渐黑,崔光启一指楼外:“先去填饱五脏神如何?灵感有时候只是在一瞬间就会迸发的!天上星、地下江,酒中味、船上娘,但有一样都可入诗的!”
这话纯粹是调笑柴让。
柴让脸一红,不再说话,随着他大步走下楼来,向着周围的客栈而去。
此时的武昌,已经相当繁华,人烟稠密,船来船往,风景无数,客商云集。这是长江上非常重要的一处地方,南北东西交通要道。
因此,黄鹤楼下,客栈林立,酒肆众多。二人挑了一家极大的“烟波楼”坐在临窗之位,对月当歌,痛饮无状。
一会儿间,外面人声鼎沸,数十人陪着一年轻男子冲上黄鹤楼,引得周围百姓围观。
崔光启盯着那些明显是武林、军中之人,眼神中有了一丝羡慕,他一推喝得半醉的柴让:“快醒醒,你看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柴让抬头瞄了一眼,摇头道:“最前之人武技高超,步伐轻盈如风,背上短刺,显然是走的灵活一脉;后方十数人步履沉重,修炼的是军中武功;中间几人,龙行虎步,尤其是当中那个少年人,临风而立,自有风情,恐怕是王公大族后人……”
说话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