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东西赫然是一把生石灰。由此可见,这个丘逢春确实是一个十足小人。
林仁彪短枪架住他的大刀,根本没想到这小子玩阴的,而且一上来就如此下作!以君子之心应对小人之举,一定是要吃亏的!
林仁彪眼睛被糊上,疼得不行,哪儿还敢再战斗!
他侧步急退,却被丘逢春几步追上,一刀砍了下来。就在刀头临近林仁彪的脖子之时,远处一声爆裂之音!
一条火龙由远及近,撞在大刀之上!
密林之中,辽国医生直鲁古长叹一声:“战场比武,岂能如此不讲规矩?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啦!”
丘逢春狞笑着也不答话,手中又是一扬,竟然再次扔出一包东西:那黑乎乎中透着腥气,赫然是五毒蛊!
林仁彪摔倒在地,丘逢春也不再追赶——已经有数十长箭射到了近前,再往前走一步,恐怕都没有机会逃回来啦!
他快跑几步,正要钻回吴越军中,忽然远处一声断喝:“哼,去死吧!卑鄙的小人!”
弓鸣响,却没有箭声!
丘逢春回头看时,吓得面如土色:
一根闪着金光的短矛从中间的李丛嘉手中射出,带着无以伦比的寒气,直接撞飞了林仁肇的长箭,向自己后心飞来!
站在前排的吴越军士手中藤盾一举,正挡在丘逢春的后心处。
长出一口气,丘逢春转过身来,正要笑骂对方,却感觉前胸一阵剧痛。低头看时,脸一下子就失去了血色。
那根不知道什么木头制成的矛头,竟然从藤盾中透了过来,一下子扎进了胸口之中。
他终于惨嚎一声,摔倒地面。
几个吴越军士把他扶起:“快来人,丘将军没有死……”
李丛嘉端坐马背,怒道:“现在死算他便宜,如果再让我抓到,定然剐了他!”
还没有完全昏迷的丘逢春听得真切,一翻眼皮,真得人事不知了!
李丛嘉挥手道:“南唐军卒,咱们退!”
李丛嘉一行人从容向后,却急坏了吴越军的指挥者钱弘儇:如果让南唐军退到水口山,依靠险隘据守,恐怕他费十倍力气也攻不下来啊!
他一挥手:“冲上去,围住他们,活捉李煜!”
吴越军中战鼓擂响,一声急似一声。吴越军中的闽军极不愿意冲锋,但被一万吴越军裹胁,不得不冲了上来。
就在双方接触的一瞬间,李丛嘉忽然转头一脸阴笑。
密林两侧,忽然有数百个方形的绸包飞出,正落在越来越狭窄的山道中间。有的已经被刀枪挑开,黑色的药末洒落在人身上,更多的则完好无损!
就在吴越军兵不知此物是何之时,两侧火箭飞舞,更兼有黑色药包扔出!
再傻也知道此物是点火之物!
匆忙后撤之中,前后军涌在一起,挤得水泄不通。上百米宽的狭窄山道上,瞬间火光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
趁着吴越军混乱无比,李丛嘉轻松地带人退回山顶,盯着下面的吴越军一点点收拾残局,整理军队。
一个时辰后,吴越军才安下营寨,却离密林远了许多。
呼延朔长叹一声:“如果贾将军刚才赶到了,吴越军肯定被包了饺子,或许一战就定乾坤啦!”
李丛嘉摇头:“再派人去催催!怎么这么慢?难道休息一个时辰走一个时辰?”
他没有想到,这句根本就是开玩笑的话,竟然是真事。
从剑州出发的南唐军,共有五部分组成:剑州团练军,三千多人,虽然战力不强,但警觉性极高。他们算是老兵油子啦!兵源主要是呆在剑州的大族陈姓和山地蛮族组成。
第二部分是神武军,现在剩下不足八千人,战斗力极强,却伤残拖累,行军速度根本不快。前两部分组成了中军,已经离这里不足十里。
第三、四部分是来自抚州、汀州的团练兵。他们最为拖沓——这场战事离他们所在的家乡太远。因此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漠不关心。
第四部分来自京城,人数最少,主要是先后到达的侍卫军,不足一千人。他们和一千神武军殿后保护着粮草辎重。
汀州团练使何侗一脸倦意:“老古,还有多远啊?天黑时能不能赶上中军?”
“不能,忙什么的!要不再歇一会儿?”古乐是汀州刺史的行军司马。他一向不热衷战事,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何侗处理。
何侗想了一下:“到达水口山,还有三十多里。如果中军到达,恐怕战斗就开始了!咱们拖到天黑前到达就行!要不然战斗太激烈,咱们也得参战!”
这样说着,他坐在一棵树下,由手下摆了一张桌子,沏上一壶茶,和古乐二人喝了起来。
足足半个时辰,二人才又重新开始行军。刚走没多远,就看到对面的山寨上人声鼎沸。
古乐一笑:“这是山地蛮人的村寨?”
所谓的山地蛮人,其实就是现在的福建少数民族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