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骑辽军一愣神间,感觉座下战马猛然一倾,身体不由自主,向前或者向后射了下去。
马失前蹄是什么后果,以前不知道,现在,连玄武湖上的皇帝李璟都听得一清二楚:
咔嚓!咔嚓!声声断裂中,“扑腾”“扑腾”……
沉重的摔击之音接二连三,一时间惨嚎声、马鸣音、兵器撞击之声此起彼伏,乱成一团。
未断马腿的战马被铁链拖着,再难转动,很快也被唐军放倒。
数十个重甲辽人跳下战马,试图逃走,但是笨重的甲衣如同泥石,把他们彻底砌入了坟墓之中。
有人罩上面具,重锤挥动,不让任何人贴身。但是,他们很快就感觉到了脚踝的剧痛,随后摔倒。
远处马蹄声急,一声声铁箭长鸣划破长空。远处的辽军轻骑快如闪电,急速向中间的唐军冲来,想挽救他们灭亡的悲惨命运。大呼小叫中,一个声音异常鲜明:“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战马如飞,短短三百多米的距离,成了奔跑而回的轻甲唐军的噩梦。数十人被铁箭贯体,当即摔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其他人迅速仆倒地面,翻滚到战车之后,被一百辆战车遮掩。
李丛嘉放眼望去,冷笑一声:“掣弓,投枪!我要让这些人未到车前,先损一半!”
他随后从车上拽起一根长枪,如同箭只,手中重弓瞄准了那二百轻骑的领头人,满怀揽月,左手拍弓,右手扣弦,急捻慢拢,一声清鸣,气如奔锥,直射向那不足二百米的轻骑。
轻骑猛然停下,中间领头人正是辽将耶律喜衮。他在大辽国也是数得上的猛将,有勇有谋。看情况不好,他手中弯刀猛磕,撞飞李丛嘉的内力长枪,冷笑一声,刚要怒骂,却发现面前乱箭如雨,接下来是如枪林一般的短矛!
那矛身浑圆,两侧尖如针芒,转身间已经呼啸着将他的正面完全笼罩!
怪叫一声,他整个人在马上跃起,单脚一踏,身子急速向后退去,在离开马上的一瞬间,右手摘下圆盾,整个人倒落战马。
战马咆哮着遽然摔倒,遮挡了耶律喜衮的正面。他武艺真是了得,一手盾挡,一手弯刀,舞得密不透风,转眼间已经退了数十米远。他逃得极快并没有大损伤,但一同前进的二百轻骑,则半数被射落马下。
远处又是重骑轰鸣,一声声沉重的号角声响起。
耶律喜衮脸色一变,长喝一声。所有还活着轻骑迅速退向两侧,重建队形,从两翼向唐军阵地发动了猛击。
李丛嘉连放六箭,将地面上插着的箭枝射光,一把提起长枪,猛然一举:“圆阵,狙杀!”
另一百辆车迅速向两侧推去,在乱箭中,大盾如一排排铁墙,迅速挡住了侧面的辽军箭雨。
“砰”“哐”……正面的撞击之声不绝于耳。重甲骑军的重量绝不轻巧。他们绕过战残的战友,直接撞上了唐军的“拒马战车”。重物相击之下,战车四分五裂,几匹重甲战马摇晃了几下,摔倒地上。
它们被战车上的长矛穿透,无奈地仰望天空,失望而悲哀的眼神被面甲罩着,只能用长长的悲惨嘶鸣、痛苦的挣扎来表达悲伤。
摔下战马的重甲辽军同样惨不忍睹:有人被铁枪穿透,有人摔断了腿,有人被战马压在下面……
但是,还有四组完好无损的重甲骑军突了进来。一时间,血肉相搏。
速度稍慢的重甲骑军上的甲士将面具摘下,双手重锤左右挥舞,不断荡飞砍过来的陌刀、镰枪。双方搏斗间,后方的五十黑衣人动了!
他们几乎是贴在重甲骑军身后出现的,血染布履,黑衣如幕,各种长短兵器在阳光下迸射出耀眼的金光。身沐金色的朝阳,本应温暖无比的他们,如同地狱冲出的恶魔,全身上下却透着阴森寒意。
另五十个骑着战马的真正辽军精锐一举铁叉:“屠光唐人!”
李丛嘉冷笑一声:“那五十个伪汉败类就交给王先生了!呼延将军,你的族人不会让我失望吧?”
呼延朔开怀大笑,手中一杆投枪猛然射在一个重甲辽军的脸上,他一挥手:“呼家将,是咱们出名的时候了!上!”
五十人脚步沉重,边走边脱去身上的甲衣,同时将后背上还没射光的投枪甩得干干净净。每人左右两手各持重锏,迎面对上了五十骑马持叉的辽军。
同时,青衣王朴手中现出黑白旗盘。他一声狂笑:“汉贼,有种把脸上的黑布揭下去,我王朴倒要看看,你们是哪门哪派,竟然敢与异族为伍?”
说话间,他手中数十黑白色的棋子飞射天空,将几十只射向李丛嘉的暗器撞飞:“保护六殿下,这些人是冲六殿下来的,比试是一个阴谋!”
似乎印证了他的话,五十个黑衣人身形诡异,对辽军、唐军不屑一顾,除非挡在路上,否则绝不肯多出一刀,直接扑向了李丛嘉。
李丛嘉提枪在手,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少年:“耶律光?你真是耶律光?辽国人的侏儒皇族?”
那少年脸色变了变,放声狂笑:“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