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丛嘉满心感动:“狄大人为国操劳让我心疼啊!国有如此贤臣却未受重用,真是可惜!不过世俗浊流,像狄兄这种清白之躯,恐难混迹其中!我会向父皇建议,让你任太学祭酒,不,任你为兴唐学院祭酒!”
终于,李丛嘉知道他最恰当的位置是哪儿了!学院啊!这里需要一位德行高、胆子大、自身正的人物担任院长。也只有这样德行无亏者,才能吓退众多找事的文人墨客!
狄玉龙脸色微变:这位六殿下和传说中真差不多啊!不但不怨恨自己,还替自己找一个地方?不过这兴唐学院要啥没啥,还是一个武生学院,自己在这儿算什么?
虽然御史不过七品官,却在天子脚下,能言能奏,绝不会有人轻易敢动!莫非,这位六殿下口蜜腹剑,要把自己调到身边再收拾?
想到这儿,他拱手道:“多谢殿下挂心!不过我懈怠惯了,不愿意任人驱使!兴唐学院为国之重器所在,我一介书生岂能担任院长?请另谋高名之辈!”
李丛嘉诧异地盯着他:“你是文人?看不出来!骑马之术如此精湛,想必武艺也挺好。这样文武双全又德行无亏的人整个大唐也无几人。今天苍天有眼,把你送到我面前,岂能让你再跑掉?”
说到这儿,李丛嘉快抽几鞭,跑出极远,声音带着回音:“等着上任吧?没事多想想,怎么能挡住八方明枪暗箭,为兴唐学院正常教学提供好的环境!”
待到二人站在宫殿外时,早就人去楼空,守门的禁军看着他俩,一幅“你们是白痴”的表情。
怎么办?这位狄大人如果见不到陛下,不交旨绝不会放自己离开的!
想到这儿,李丛嘉走到了宫门外,让禁军轻轻敲击:“守门公公,你们报告一下,让陛下知道,六殿下回宫听候发落来了!”
足足一个时辰,才有一个太监站在城墙上道:“陛下口谕。原话是:让小六子滚蛋,罚他万贯铜钱,五千贯用来装修太学圣贤像!再有辱没圣贤的行为,打断他腿!还有一句,是对狄大人的,说……”
狄玉龙“扑腾”跪倒:“臣接旨!”
“陛下说,你真是一个死心眼!六殿下被罚的另五千贯钱赏你了!”
啥?罚我的钱赏他了?连李丛嘉都一脸莫名惊诧,更别提跪在地上的狄玉龙。
未等狄玉龙回绝,墙上的太监又道:“皇后娘娘的旨意。说了很多,大意是:狄玉龙你不适合在朝堂混,跟着六殿下去兴唐学院吧,反正那里的官职很多,最小的也是七品,让六殿下看着安排一个吧!还有,皇后娘娘说,六殿下你的安定公府在南城!”
说了这么多,李丛嘉终于听到了两句满意的话:一个是狄玉龙被老娘赏给了自己,另一个是自己有了一个宅子。
他一把扯住狄玉龙:“走吧,我和你一起出城,别让你老娘、媳妇等太久,恐怕她们担心坏了!”
狄玉龙心头一热:这个六殿下,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为什么每一次总能触碰到自己心底最柔软之处?难道这就是天生的帝王领袖魅力?
他不担心丢官罢职,更不担心挨梃杖和投入天牢,却担心家人的安危,最不愿意看到老母亲每一次的提心吊胆!
清官难当,想有所作为的清官更难当!
他不是不明白,却不愿意与世俗合流。如同一支莲花,想让他与淤泥同色,岂肯甘心?
被连拉带拽,二人出了东城门,走了足足一里多地,才看到一处三间矮屋:榆柳遮堂前,桃李荫后檐。祖宅传三代,子孙福运绵。
远远的,众人等就看到一个老妇人被一个年轻妇人搀扶,倚门而立。李丛嘉挥手让众人下马,安步当车,缓缓前行。
快走到近前时,李丛嘉老远就道:“狄大娘,我将狄祭酒给您送回来了!”
祭酒?这可是一个正四品的官员啊!什么时候自己的儿子成了太学祭酒?
老妇人大惊之下,哪儿还顾得上责备儿子,盯着李丛嘉上下打量,忽然就要下跪:她眼睛不太好,直到李丛嘉走到近身处,才看清他的衣服装饰,明白这是皇子!
李丛嘉一把将她拽住:“老人家,你为大唐培养出如此杰出的儿子,是我大唐福份,您老有功啊!走,进屋去唠!”
反客为主,李丛嘉一点也不见外。推开柴门,屋内的整洁让他好印象瞬间又提高几分:
东侧是老母亲独住,竹榻简陋却极干净,旁边一个雕花木柜透着一点雍容华美,显示出它古老的意味。除了柜子,再有值钱的物件,就是窗台上四五个白瓷花瓶,插着应季之花,清香扑鼻,为屋内平添几分典雅。
看来老妇人出身很富贵,却不知道为何落得此等境地?
正想着,老妇人轻声道:“六皇子快请坐!哎,家中不常来人,所以连张多余的椅子都没有!玉龙,去将外面的木墩搬来。夜深了,不好打扰邻居了!”
李丛嘉摆手:“老人家,不用麻烦!狄兄是因为去找我宣旨才回来晚的!怕您责怪,所以我特地跟过来。同时也向您报个喜,陛下